许思陌定定地看着我，神色哀伤，眼底蒙着一层灰败的情绪，半晌才动了动唇：“好。”

    夜色微凉，心思各异。

    许思陌比较聪慧，霖琯知道几下后，许思陌差不多就已经懂了大半，易容术也像模像样了。

    “哇，你真的很厉害哎！我当年学易容术用了一个星期才有你这样的成果。”霖琯赞美，双眼满是赞许与羡慕。

    “名师出高徒，我说的可对，阿琯？”许思陌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任是谁也不可能听不出来。

    霖琯有些讪讪：“名字也要改一下，要不，这易容术可白学了。”

    许思陌颔首，银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倒映在他黝黑的瞳孔里：“阿琯，如果有一天，这场生死豪赌中输的是我，你会不会伤心？”

    霖琯点点头：“当然会啊。”

    许思陌笑了，眉眼间俱是和煦的笑意，眼底倾泻出复杂的温柔与疼惜。

    傻阿琯，我不会让自己走到这种地步，哪怕真的万劫不复，我也不会在你面前输得一无所有。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女子合衣躺在床上，男子坐在桌旁，扶额而眠。

    霖琯早就醒了，却不忍打破这样的宁静，于是继续闭眼装睡。

    不一会儿，桌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又听见许思陌低声像小二吩咐什么。

    没过多久，霖琯闻到了肉包子的香气。

    如果霖琯此时睁开眼，那双眼睛定是贼亮贼亮地盯着肉包子。

    奇怪的是，接着便是沉默，铺天盖地。

    霖琯半晌听不见声音，爬起来一看，梳洗好的许思陌端坐在桌旁，眼中充斥着波光盈盈，声音哑然：“你要是再装睡，这包子我可就下肚了。”

    霖琯梳洗好，急忙吃完早饭，跟着许思陌出了客栈。

    “我们要去哪儿啊？”

    “昨天不是说了要挑琴吗？”

    走了不知有多久，许思陌停了下来，霖琯抬头看了看：锦瑟舍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琴？”拒绝了小厮的推荐，许思陌带着霖琯选琴。

    霖琯左看看，右摸摸，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呀！”许思陌循着霖琯的视线望过去，一把及其普通的琴，黑漆面，简单的流纹，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琴身上刻着的紫荆。

    许思陌看着霖琯眉眼间晕开的淡淡笑容，也浅笑：“喜欢？”

    但当他的手指拂过紫荆时，眸中却闪过一丝痛楚：“三荆欢同株，四鸟悲异林。”

    霖琯眼神一滞，差点忘了，紫荆花寓意的是家庭和美，骨肉情深。

    “这琴其实……”

    一旁的掌柜走了过来：“姑娘好眼力啊，这是本店最好的琴了，不不，应该说是我们罗安城最好的琴。”

    许思陌黑亮的眸子像含了几度星霜：“我要了，给我包起来吧。”

    霖琯想要推辞，却被许思陌拦了下来：“是你挑琴，你喜欢，便买下来，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

    “没有可是，就好比，没有如果。”那双眼睛，水莹透光，含着几多惆怅与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