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霖琯早有准备,但当马车真的停在墨王府门外时,心还是忍不住一痛,那种尖锐的疼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许思陌见状,皱着眉头,低声询问:“阿琯,可是哪里不舒服?”
霖琯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暴露身份:“阿离,别担心,我没事。”
真的没有办法,喊得出一声“相公”。
当何叔迎上来时,霖琯下意识的躲到许思陌的身后。突然又想到自己已经易容,声音都已改变,根本不需要躲他。
那,自己的这番是为哪般呢?
何叔疑惑地盯着我,许思陌忙打圆场:“今日风大,贱内身体抱恙,望多海涵。”
何叔点头:“林笃,待二位去客房休息。”
“是,二位这边请。”
听到熟悉的声线,霖琯僵直了身子,眸光微转,看见那个小厮的模样,真的是他,林笃这个傻小子没有死。巨大的狂喜席卷而过,余下的便是阵痛,劫后重生的阵痛。
“怎么了?一路上魂不守舍的?”许思陌悄悄掩上门。
“那个林笃,是……是帮我抬喜轿的。”
许思陌抿紧唇,眼底一片深邃。
由于只有一间房间,在霖琯“装夫妻就要装得像一些”的建议下,两人和衣而睡。
霖琯由于这几日的颠簸,担惊受怕,沾枕就睡。
许思陌看着女子在月色下明丽的睡颜,暗自微笑,自己却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许思陌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由蓝变白,再由白变红,像灰烬中吹旺了半熄的火炭。屋内氤氲着阳光,晨光下,她微红的脸颊显得秀美。笑意爬上眉梢,其实这样,也挺好。
霖琯睡梦中一直感到有双灼热的眸子注视着自己,醒来时,只看到半边空掉的床,缓缓伸出手,似乎还有那个人的温度。
“王爷,两位琴师来了。”
墨惜颔首,抬眸望着许思陌,继而是霖琯,然后低下头。
霖琯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可是,他的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那双眸中没有自己。
是的,没,有,我,哪怕一丝一毫,也没有。
墨惜示意霖琯他们坐下,许思陌拉过霖琯,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霖琯抬头,触上的便是许思陌略带薄怒的双眸,只好支支吾吾的说:“有点冷。”
许思陌眸色柔和下来,嗔怪道:“不早说。”
说着,一把握住霖琯的手:“这样会好点吗?”
温暖的包围,让霖琯始料未及,抬头迷茫地张大眼睛,小嘴微张,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连忙答道:“好多了。”
“二位,真是世人所说,伉俪情深啊。”
“让王爷费心了,草民和贱内的私事叨扰了。”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草民名唤楚纪离。”
墨惜转而柔声询问霖琯:“你呢?怎么称呼?”
“民妇名唤……楚若琴。”
“本姓楚?”
“不是,本姓宋,随夫姓楚。”
墨惜深谙的双眸蓄满不知名的情绪,半晌才动唇:“宫中新来一批乐工,就有劳二位帮我**一下,毕竟,是献给皇上的。”
“草民(民妇)叩谢王爷。”
两人正欲离开,被墨惜唤住:“你们的家乡……还好吗?”
霖琯一愣,许思陌淡然答道:“草民也不知,离乡多年,不知陌王都今日是何模样。”顿了顿,又继续说:“但总希望它会越来越好,没有战争,没有悲伤,王爷,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