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刀剑将大葱收起来,带着沈湘芸脱离战场,返回到忘忧谷。
沈湘芸说道:“刀剑,今天多亏由你陪我一同采药,不然我……”
刀剑说道:“湘芸姐姐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要保护好你了。快点,赶快把药汤炖好,就可以给沈澜姐姐吃药了。”
接着在病房中,刀剑准备给沈澜喂药,沈澜又发起火来:“啧……我不是叫你们……”
刀剑说道:“你说你不想要我们管你了吗?如果你不能把身子养好的话,怎么可能有力气继续研究你的毒术呢?”
接着沈澜说道:“堂妹。”
沈湘芸问道:“怎么了么?澜姐姐?”
沈澜说道:“把这小鬼给赶出去!你来喂我。”
刀剑说道:“原来你也会在意这种事,我真是服了。”
沈澜发火道:“你要是敢再说一句话,我就……咳咳……”
刀剑说道:“你太过激动只会越伤越深,我现在不打扰你了,你好好静养。”
于是刀剑走出了房外,心想:“现在沈澜姐姐终于开口说话和吃药了,这次似乎没有吼我的情况……最近每次来只能做些杂事,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帮到的话……这么看来,没有更精妙的医术是绝对不行的。下一次我还是会回来的。”
于是刀剑又返回了小虾米房屋,又过了一天,刀剑三度来到忘忧谷。
刀剑问候沈湘芸:“湘芸姐姐,早啊。”
沈湘芸问道:“刀剑,你是来看澜姐姐的吗?”
刀剑问道:“是啊,神医前辈不在么?”
沈湘芸说:“爹爹一大早就出门采药去了,今日是由我来照顾澜姐姐。”
刀剑说道:“那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沈澜姐姐好吗?”
沈湘芸说道:“好多了,这几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几步路了。”
刀剑问道:“她能下床了?是真的?”
沈湘芸说道:“与其在这听我说,不如你自己进去看看。”
刀剑说:“好。”
刀剑和沈湘芸一同进入房内,刀剑问道:“沈澜姐姐,听说你已经可以下床了?双脚都已经有知觉了,走起来会不会不太顺?”
沈澜说道:“对,有,会。”
刀剑叹气道:“还真像是你的回答啊……”
沈澜冷声道:“一上来就问这么多问题,你烦不烦啊?”
刀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听说你已经能走了,真是吓了一大跳呢。”
沈湘芸说道:“姐姐,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让刀剑带你出去走走,也好活络活络下肢的气血。”
刀剑发呆了:“这……”
沈澜道:“小鬼,快扶我起来。”
刀剑说道:“是。”
于是刀剑扶着沈澜起来,说道:“能站得稳么?得先一步一步来喔。”
沈澜突然打了刀剑一巴掌。刀剑说道:“沈澜姐姐,你……”
沈澜气道:“你什么你?你把本姑娘当成老太婆了么?”
刀剑说道:“你说你走得不顺,所以我才比较小心啊……”
沈澜哼了一声,沈湘芸说道:“刀剑,你们慢慢走,正午再回来就可以了。”
于是刀剑带着沈澜走进了森林,刀剑突然感到紧张,心想:“奇怪了,好像这里充满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接着对沈澜问道:“沈澜姐姐,你有想去的地方么?”
沈澜说道:“有。”
刀剑问道:“是哪儿呢?”
沈澜说道:“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于是刀剑和沈澜来到了毒屋中,沈澜打开了箱子后发现,五毒宝典已经被蓝婷取回。
沈澜冷声道:“看来已经不在了呢,是你告诉蓝教主那个东西的下落吧?看来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蠢么。”
刀剑疑问道:“五毒宝典本来就是苗疆毒龙教之物,该还的总是要还的。”
沈澜说道:“你也应该知道,除了蓝教主之外,外头还有多少三教九流的魔头也在找那本书。那本书上除了七彩蛊王的炼制方法之外,还有许多令人发指的毒药制法,一旦落入那些魔头手中,只会被拿去害人…那可是一点创意都没有的用法……还不如让我藏得好好的,从此远走高飞,留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蛋。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刀剑又问道:“这些毒屋典籍……都是你娘亲留给你的么?”
这时沈澜不说,刀剑就说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沈澜说道:“不是,这些都是我写的。”
刀剑惊道:“是你自己写的?”
沈澜说道:“我娘离开的时候,把所有和毒物有关的东西都烧掉了。大概是希望我不要再和那些东西扯上关系吧。”
刀剑疑问:“已经烧掉了?”
沈澜又说道:“……在我娘烧掉正本之前,老早就被我爹腾了一本摹本,瞒着娘偷偷交给了我。他说像这种时尚绝无仅有的东西,都必须准备另外一份,以防万一。”
刀剑叹了口气:“唉,这又是何苦呢?你娘可是一番好意啊。”
沈澜问道:“你知道宛儿的母亲么?如果你经历过…如果你和你的家人明明清清白白,却被当成邪魔歪道,只能在人们的指责和唾骂下苟且偷生,四处流浪,你就会明白那种感觉了。”
刀剑想了一想后,问道:“从你有记忆以来…到底经历过什么……愿意说给我听听看么?”
沈澜说道:“我干嘛再去重新回忆那些破事?不过人都到了这附近,不想去回忆那也难了。走吧!”
刀剑问道:“要到哪儿?”
沈澜回答道:“去一个适合讲故事的地方。”
于是沈澜带着刀剑来到了沈澜爹娘的坟墓。刀剑一看就大惊:“不会吧,这个是……?”
沈澜说道:“小傻瓜……他们当然不是死在这里的,这是我自己立的。”
刀剑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
沈澜说道:“我爹死了,那是江湖人都知道的事。至于我娘,半夜一声不响地离开,从此人间蒸发…还能有其他的结果吗?”
这时候沈澜轻轻抚摸着石碑。沈澜又问道:“你觉得我爹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刀剑没办法,实话实说道:“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你爹背叛师门,为了五毒宝典欺骗了你娘的感情,还用药毒死了这么多人…自然是个坏人……”
沈澜默念道:“爹,看看现在人们口中的你成了什么德行……”
刀剑说道:“唉,我真是后悔,实在不应该说的。”
沈澜说道:“不,我爹他的确是背叛了师门,也毒死了不少人……但是他对我娘的感情是真的,对我也是……”
刀剑又说道:“可是你爹不是为了五毒宝典才……”
沈澜回答道:“他确是是为了五毒宝典才接近我娘,只是他当时没有想到,会真的喜欢上我娘吧……在我懂事之后,和爹娘一直远离人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是五毒宝典终究还是引来了大魔头……我爹为了拖住那魔头,独自一人留了下来,好让我娘带着我和五毒宝典逃走。我和我娘逃到忘忧谷附近去投靠我伯父,找了一栋废弃的屋子,在那里定居下来。然后在一切都安顿好后,某天晚上,我娘就这么静悄悄地走了,把我托付了大名鼎鼎的神医,切断了我和毒术的联系,这么一来我就能和我堂妹一样,长成一个健健康康的姑娘,她也能安心随我爹而去,万无一失的计划对吧?”
刀剑一句话答不上来,沈澜又说道:“但是……面对那个只要谈到我爹就会摇头叹息,视爹娘引以为傲的毒术敝屣的伯父,我又怎么会甘心?我从伯父的家里取走了有关毒物的书籍,开始四处搜集各种毒物,用自己的身体去试毒,再把症状和效果记录下来,一步步累积自己的知识。我要向伯父,向所有人证明,毒,绝对不像他们所说的那么不堪……毒也能救人。”
刀剑说道:“你用自己的身体去试毒?这……”
沈澜走到一边说道:“我如果那么容易被毒死,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我最后想和你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刀剑惊道:“难道你已经完全能行动自如了?神医前辈怎么没有发现呢?”
沈澜指着身上的七彩蛊王说道:“很难猜么?只要让彩儿注射些特殊的毒药,就能营造出我还是病恹恹的假象……早在你和我堂妹去采药的时候,我就已经完全治好自己了。”
刀剑又问道:“那么你会留下来,是看看神医前辈得花多久能治好你么?”
沈澜说道:“总算你有一次不傻了。刚才你听到的这些话,除了彩儿外,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姑且算是答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恐怕不会再见面了。”
沈澜准备离开,刀剑一边接近沈澜又说道:“你的道别还是一样,只不过你都错了。你一路走来都是一个人,而这一次,我不想让你孤孤单单地这么走下去,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要有人相伴,就像是朋友一样。既然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我希望你和湘芸姐姐能够济世救人,那就是好的。”
沈澜没有说话,这时候刀剑牵着沈澜的手说道:“一个以正统医术救人,另一个以毒术来救人,不是两全其美的么?”
沈澜突然大惊:“你……你放开我!”
刀剑紧紧握着沈澜的手不放,说道:“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给宛儿的答案,还有心里的那份情感,都是真的。我希望你有人相伴,就如天王的理想一般,相信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接着刀剑就说了一句:“沈澜姐姐,其实我……我喜欢你。”
沈澜哀声慢慢地发了出来:“呜…呜…呜……”接着沈澜实在忍不住,将刀剑抱在怀里大声哭了起来,一直以来故作坚强的她已经累了,此刻的她只想将十几年来所承受的压力,一口气宣泄而出。
刀剑接着说道:“姐姐,不哭了,今后我和湘芸姐姐都会陪着你的。”
之后沈澜放开了刀剑,刀剑就说:“我想你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吧。”
沈澜说道:“岂止很久……我从来没这样哭过……”接着气着说道:“都是你这个小傻瓜!我本来可以若无其事地离开的。”
刀剑顺便说了一句:“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压力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可是会出问题的。”
沈澜这时候微笑起来,刀剑又问道:“沈澜姐姐,你现在好点了么?”
接着沈澜用力在刀剑的头上打了一拳,刀剑一直忍耐疼痛,沈澜笑着气道:“哼!你这小鬼还真是的!走吧,已经到正午了,我们再不回去,可就被我那堂妹起疑心了。”
刀剑说道:“你真的想通了么?”
沈澜气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都已经决定以后都留在忘忧谷了,还管得了这么多么?”
接着刀剑突然感到有影子接近:“咦?好像有个人影站在树的后面。”
沈澜撒谎道:“小鬼,哪有什么人?只不过是个幻影罢了。快点来扶我。”
刀剑回答道:“是。”
刀剑和沈澜准备返回忘忧谷,就在这时沈湘芸听到了刀剑和沈澜的对话,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后来在忘忧谷,刀剑喊了一声:“湘芸姐姐,我们回来了。”
沈湘芸出来问道:“刀剑,你们回来了?”
刀剑看了沈湘芸说道:“湘芸姐姐,你的脸上好像湿湿的,莫非……”
沈湘芸说道:“嗯,刚才在整理药材的时候,脸上不小心占到了灰尘……”
刀剑瞬间明白,叹气道:“唉,湘芸姐姐,不用再瞒着我了。对不起,湘芸姐姐。”
沈湘芸微笑道:“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说的一番话,实在太让我感动了。好了,不说了,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沈澜说道:“堂妹,不用准备我的那份了。今天我想睡个觉。”
沈湘芸问道:“那刀剑你呢。”
刀剑说道:“既然沈澜姐姐没事,我得返回小虾米房屋了……”
沈湘芸说道:“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来陪陪姐姐…”
刀剑回答道:“彼此彼此,我先告辞了。”
刀剑返回小虾米房屋,刀剑心想:“太好了,沈澜姐姐重归忘忧谷,这可是件大好事呢,有了沈澜姐姐的加入,医术毒术合为一体,成为医道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