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参脸色一变,慌忙道:“没有联系,没有联系,绝无此事,绝无此事。”人参王冷笑一声,忽然对殿外高声道:“城门校尉,你在外边站了那么久,有什么事情禀报吗。”话音刚落,城门校尉太子参立即跨进勤政殿,跪倒施礼道:“臣城门校尉太子参参见大王。”
人参王道:“不必多礼,起来吧,有什么要紧事尽快报来。”
太子参尖着嗓子道:“微臣尊奉大王旨意,刚才各位大臣朝会之时,微臣带领三百名军卒到大将军府中进行了搜查。”此言一出,在座十几名大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紫参当即站起,大喝道:“好你个小小的城门校尉,竟然去本大将军府搜查,看我怎么收拾你。”
人参王见此情状,已将袖中打药鞭擎在手中,高声道:“城门校尉去大将军府中搜查,乃本王亲下谕旨,在座大臣,谁也不许轻举妄动,打药鞭在此,谁敢乱动,就让他试试神鞭威力。”众人方又安静下来,紫参慑于打药鞭神力,也只好坐下,且听太子参有何话说。
太子参继续说道:“微臣奉命带领三百军卒到大将军府中,严守军令,严控范围,只对将军府书房、库房进行逐一搜查,并未惊扰各司。共搜出违禁私藏美酒五百坛,与紫金顶叛军头领黄连、细辛往来书信十余封,军供水票一万余斤。目前已将美酒、水票封存,往来书信在此,请大王及诸位大臣阅示。”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立即大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太子参将手中信件交到人参王手中,人参王拆阅一封,当即读道:“大将军紫参钧鉴:义军被困于紫金顶,已逾数年,饮水告急,实不能支。望兄念及往日情谊,相救一二,若坐视不管,数月之后,众兄弟皆化为齑粉矣。谅大将军必能伸以援手,弟黄连顿首再拜。”
人参王责问道:“这明明就是叛军首领黄连写给你的求救信,紫参,你还有何话说?”
大将军紫参沉默片刻,方道:“那黄连的确曾给我写信求救,但我一直没有答应他,反而还去信相劝,劝他不要执迷不悟,早日归降,无奈黄连不听。”
人参王冷笑道:“嘿嘿,众人皆知,黄连曾任大将军府主簿,你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对外则将军主簿,对内则称兄道弟。黄连跟随决明子叛乱。哼,难保没有人在背后支持,等叛军杀到人参城,到时来个里应外合。即便是人参城固若金汤,那又能如何,到时在座诸公,可就是叛军的阶下囚了。本来吗,作为大将军,家里放点酒也没什么,但存着上万斤水票,可就让人想不通了。大将军说,曾给黄连去书信劝降,我看送去的不是劝降信,而是军供水票吧?怪不得那前将军丹参带领几千人,围了紫金顶三年,叛军依然活蹦乱跳,这是有人私下里往里面送水啊!”
紫参一听这话,气的立即蹦起来,大叫道:“人参,你这个阴险的奸贼,竟然如此血口喷人,紫金顶上那些人说你是独夫民贼,我原先还不相信,今日一看,悔不当初---”刚说到这里,水部尚书当归大喝一声:“大胆反贼,竟敢口出狂言,城门校尉,还不将其拿下。”
太子参立即指挥军校上前,将紫参团团围住。紫参一看情势不好,当下全力运起灵力,面上紫气大盛,目露凶光,身躯陡然间变得高大数倍,头顶已然能够触及大殿房顶,胳膊一抡,竟如水桶粗细,手指头伸出来个个像棒槌一般,向围过来的军校用左手一划拉,立即倒下三五个,再用右手一划拉,又倒下三五个,太子参见众军校围他不住,慌忙去摸肋下佩剑,一按绷簧, “仓啷”一声,宝剑应声出鞘,这时左将军沙参、右将军玄参也已抽剑在手,大殿内剑光闪烁。紫参大叫一声,握紧大铁锤一般的拳头,对准太子参当胸一拳,拳头尚未碰触到身体,太子参便应身倒地。紫参随即快步向前,抬起水缸一般粗的右腿,想要把太子参踩在脚下,太子参吓的急忙翻滚在一旁,模样甚是狼狈。紫参趁此机会,直奔勤政殿门口。眼看便要跑出大殿,但见人参王手中打药鞭朝天一举,用了一个举火烧天式,打药鞭鞭头红光闪烁,人参王将打药鞭向紫参一指,一道红光射在紫参身上,轰然一声,紫参庞大身躯摔倒在地,身形渐渐变小,不一会儿,恢复如初。刚才倒下的几名军校此时也已起身,立刻将摔倒在地的紫参按住,一人拿过绳索,将其捆绑起来。
勤政殿中这番激斗,只不过在电光火石间,在座大臣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自从神农山饮水紧缺以来,药灵全力运起灵力相斗已经不多见了。只因一旦全力运起灵力,事后需要大量补充饮水。近百年来,人参城、枸杞堡、杜仲寨、红花宫之间不再有大规模的战争,原因便是如此,大家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起了。使用灵力剧斗,只能加速饮水消耗,这对于水源本就日渐稀少的百草国诸邦来说,都是不愿看到的结果,所以,为了神农山药灵之永续,几百年来大家都消停多了。药灵们都将精力专注于书籍文化,平日便不再使用灵力。此次大将军紫参全力运起灵力自救逃窜,实在是迫不得已。没想到却被人参王手中的打药鞭顷刻化解。
人参王此时已将打药鞭收起,用手指着被缚的紫参,怒斥道:“好你紫参,你这反贼,本王原本想你若真心承认错误,将紫金顶叛军招降过来,便不治你大罪,没想到你竟敢公然反抗拒捕,如今,反迹已彰,谁也救不了你了。”
紫参被军校架起身来,气呼呼道:“人参,你也不用在此假惺惺,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害怕我成为你登基称帝之路上的绊脚石,这才行此诡计,将我驱除。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任由你处置便是。”
甘草在一旁慌忙离坐,走到人参王面前,躬身施礼道:“大王,紫参私藏美酒,勾连叛军,实是罪无可恕,然念及紫参曾有大功于国家,还望大王从轻发落。”
紫参又高喊道:“甘草,不用充作好人,邀买人心,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你到头来落到一个什么结局,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甘草却极有涵养,仍然躬身替紫参请求,人参王道:“既然甘国老求情,就不把紫参投入廷尉大牢了。就此将紫参革去一切职务,发配白虎关,作一个守关小卒去吧。太子参不要耽搁,今日就把紫参押送过去。”
城门校尉太子参立即应声,命令身边军校将紫参押走。
紫参被军校推搡着走出勤政殿,嘴中犹自骂骂咧咧。
这时,在座所有大臣全都离坐,拜倒在地,纷纷高呼:“大王万岁,神鞭无敌。恭请大王,早日登基。”
人参王慌忙一一扶起,道:“各位大臣,快快请起,何须行此大礼,那紫参平日妄自尊大,又暗地里联络叛军,本王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廷尉防己高声道:“那紫参居功自傲,私藏美酒,勾结叛军,今日又公然拒捕反抗,犯此大罪,理应打入大牢,处以脱水之惩罚,大王仁德布于四海,只是罚其军前效力,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人参王道:“念紫参是千年老臣,希望他到边关之后,能有所反省,不再误会本王。”说着长叹一声。
人参王又对尚书令三七道:“尚书台马上起草邸报,向天下告知今日之事。本王阅示之后立即发出去,枸杞堡、红花宫、杜仲寨也要多加抄送,由军情司快马送到,让全百草国民认清紫参之真面目。”三七应声而去,将起草邸报之事布置给尚书右丞虫草,自己去找军情司主事安排快马。
人参王此时已回到王位坐定,道:“大将军紫参跟随本王征战多年,没想到竟然在百草国一统之后犯下大错,与那决明子叛军勾结,可谓晚节不保,令人无比伤心。今日就此散会,各位大臣回去吧。”
甘草上前一步道:“如今大将军职务已经空缺,大王看由谁接任为好?”
人参王一摆手,道:“此事日后再议,本王已经倦了,大家都散了吧。”言毕,独自走出勤政殿,留下众位大臣呆呆的坐在殿中。都在回想方才之事:“这么一位人参城堂堂大将军顷刻间就成了一名边关小卒?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众大臣渐渐离去,右将军玄参与甘草走在最后,玄参轻声对甘草说道:“甘国老,玄参有一事请托。”甘草停下脚步,左右看看无人,问道:“不知右将军所求何事?”玄参道:“玄参率右军,已在扁鹊湖守卫了几十年,还烦请甘国老向大王推荐一下玄参,改任他职。”甘草道:“右将军所求,甘草自当鼎力去做,但成与不成,可是难说。你还是先回去写一份劝进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