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身已经练就了一身冷血的本领,却不然,每次都栽倒在你的手中。我可以冷漠地看着那些人痛苦的死去,却连你身上的一点伤口都会落泪。
遇上你,是我的缘,还是我的祸?我已经分不清了。七年前那一夜,我已经把你深深埋在了心底里,是爱还是恨,我真的分不清。
回到了外婆的家,杂草丛生。外婆一身褴褛,抱着小板凳蹲坐在破屋前,脸如枯槁,双眼无神,杂乱的银发披在头上。她好瘦,瘦得只剩骨头。
自从母亲死去了,我每年都会回来一次,外婆越来越老,记忆力越来越差,她都记不清自己是谁,却只知道等人,等的是谁,她也不知道。
我的心突然好痛。面对外婆,我总是觉得不知所措,我伸手把脸上的秀发拨到身后,露出那张憔悴的小脸。这路上我心情跌宕起伏,睡得自然不好。
“外婆~”我弯下腰,把自己最甜美的笑容摆到了外婆面前,外婆空洞的眼眸中静若潭水。
呵,我都忘记了外婆的眼睛已经坏死,这年的新年,我没有回来,一直在B市处理剩下的麻烦,这不,三月我就回来了。
“外婆~悦儿回来了,外婆外婆,你的悦儿回来了。”我捏着嗓子,发出铃铛般的声音。恍惚间,我又回到了七岁的时候,抱着外婆撒娇。
“悦儿回来了?悦儿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快快跟外婆进来,外婆啊给你留了好吃的。呵呵~”外婆笑了,脸上的皱纹都拧成了团,她那骨瘦如柴的身子小爪颤颤巍巍地,想到起身。
我前进了一步,把外婆扶起,跟着她挪动的脚步,走进了小屋。
小屋子黑暗又潮湿。三月的天气,南方总是回潮,我可以嗅到小屋中衣物食物发霉的味道,一阵阵恶臭让我忍不住想去捂鼻子。桌面上过时的饭菜飘着苍蝇,惨不忍睹。
我不知道外婆是怎么生活下来的,一年到头的无尽等待,孤身守候的荒废田野,缺衣少食的穷苦生活。心中无限悲凉,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悦儿,看!外婆给你藏了你最爱的花枣糕。”
我低下头去,泪水滑下了脸庞,我看到外婆那粗糙的大手上那一块小小的发了霉的糕点,我笑了却又哭了,“谢谢外婆,悦儿好开心。”
发霉的食物?原来日子过了这么久,我差点忘记了我的从前,忘记了二十年来的屈辱,忘记了死去的母亲。
我伸手接过了糕点,把糕点放到了口里咀嚼,“好好吃。”双手打开,抱住了外婆瘦板子,泪空流。
只要外婆还记得我,那就足够了。
当夜,屋外小雨淅淅,我躺在凉席上,抱着自己带回来的外套发愣。我不怕那些被我骂过,被我侮辱过,被我陷害过,甚至被我弄死的人;我怕的是,小屋后那一具未寒尸骨。
我的母亲,外界的人包括外婆都以为是得了心脏病所以死去了。只有我,只有当年在场的那些人知道其中的实情。
我的母亲用她的生命呵护了我大学最后的一年,想着让我成才,如今我彻底让她失望了。
我好怕,好怕母亲死不瞑目,从地下爬起来,来了我的跟前,严肃地质疑我。我好怕,好怕母亲心灰意冷,转身跨过了奈何桥,不再认我是她的女儿。
泪水沾湿了衣服,这一夜又是不眠之夜。
五月,杜文哥成亲了。杜文哥终于要成家立业了,他是我幼儿时的最佳拍档,我以为跟他会是青梅竹马,但显然地,我七岁被妈妈带去B市,一切都成了泡沫。
这一夜,我哭了,坐在无人角落里哭泣,我想把从前你的好都化成泪水哭出来。
回到了外婆的木屋,我肚子突然剧痛,吓得外婆踉跄跑出去去请大夫。外婆的眼睛坏了,回来时,我看到的是一个满身泥浆的黑人,我好没良心的笑了起来。
大夫诊断过后,他告诉我,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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