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昱伟完全变了,和他记忆里的那个身影有着太过明显的差距,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哪怕刘承旭唤的是一个陌生的英文名,哪怕付昱伟的脸只有那双眼睛有着和从前相似的模样,可他还是认出来了,就像是早已印刻在灵魂里的痕迹一样。
至于他的穿着与打扮,那是曾经生活在孤儿院的自己一贯的打扮。衣服是老院长给他的,那个和蔼的老人一直对瘦瘦小小的自己多有关照,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一度让他享受过了一段短暂却温暖的时光。
所以在他死后,就算付安的眼睛一点不近视,他也依然选择带着老院长的眼镜,好像那样,他就能和老院长看到相同的世界。那里没有抛弃,没有冷漠。
可他被付昱伟夫妇收养后,这些回忆与留念注定是留不住的。他脱下了这身打扮,从此再也没有穿上。那副眼镜,也在第一次和付昱伟见面时,被对方狠狠地打掉、踩碎。
那是他第一次碰触到绝望的身影,却没能在第一时间躲开接踵而至的灾难。
付安不愿去深究付昱伟现在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深意,可他的脑海里全是当年那个小孩子毫不犹豫掐死一只同他亲近的小猫的模样,叠加着十三四岁的他边杀人边冲自己微笑的模样。
都是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暴虐无常。
付安闭上了眼睛,但身体还是忍不住发抖。而刘承旭却像是受到了这种目光的鼓舞,又像是想要一争高下似的,动作越发得凶猛起来。
虽然自始至终,付昱伟任何与正事无关的话都没有说过,可付安就是有一种预感,付昱伟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这些年来他以为的解脱,对于付昱伟而言,不过是一个天真而好笑的想法。
在那之后,为了逃避,付昱伟出现,而且在刘承旭面前很受赏识的事情,他没敢对任何人说。他开始做噩梦,像走进了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迷宫,一点点放任着自己就这样迷失。
刘承旭自从付昱伟出现后,情绪也开始产生了巨大的波动。他成天压着付安跟他做,而且把能用的手段与花样基本上都用完了,却依旧像是得不到满足一样,没有任何想要消停的意思。
也就是那个时候,付安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刘承旭身边呆不了多久了()。而他再这样颓废下去,之前所有的隐忍与坚持都将化为乌有。
仇恨终于打败了怯懦。
在汪思忆婚礼的当天,他趁着刘承旭不注意,搭上了时竟越的内应,把付昱伟的消息传达给了时竟越和温润。同时,还带给了他们另一个重要的消息。
“刘承旭对时诚有意思,所以他不打算完全和时诚合作,暗中和汪思忆又达成了互惠的协议。不过他更愿意看到的是,时诚和汪思忆两人互斗,然后坐享渔翁之利。”把付昱伟的消息告诉给时竟越后,温润慢慢地念出了这段话。
“……我一直以为刘承旭对时诚有意思,不过是为了从时诚那里捞到好处而故意做的样子。”温润有点说不上来他此刻的心情。
时竟越没在意他发出的感叹,只是说:“刘承旭和汪思忆达成互惠协议吗……”
“虽然这个时候,刘承旭和汪思忆联手,看上去只是为了一同对付时诚,但我总有一种预感,他们真正想要对付的对象是你,时诚只不过是促成这次合作的契机罢了。”温润担心地说,“而如果他们三个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对我们来说,很致命。”
“汪思忆不能留。”时竟越说。
温润正想说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高跟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嗒嗒——”声。
汪思忆来了。
时竟越和温润继续隐蔽在树后,围观接下来的好戏。
汪思忆的表情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步伐也没有丝毫的紊乱,就好像出席平常的合作谈判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盛装打扮,美艳动人,就算温润对女人没什么感觉,也会不自觉地多看上对方几眼。
穿婚纱果然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只是可惜,时诚注定不是她的良人。
走得近了,房间内暧昧的声音自然一声不落地进入了汪思忆的耳朵里。她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却又很快恢复了常态,只是眼瞳深处留有几分了然的鄙夷,好像在说,时诚还是让她失望了。
然后,她撩起繁杂的裙子,露出了修长而笔直的腿,一脚踹在了房间的门上。
露腿的一瞬间,时竟越黑着脸把温润的眼睛蒙上了。虽说温润对女人没感觉,但这些容易诱惑人的东西还是尽量避免。
汪思忆用的力度很大,只一脚房门就应声而倒。又威慑了里面的人,又一点不失她的气度。嗯,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太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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