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被时竟越最后的那个尾音苏得一脸血,虽然已经有些自暴自弃想要放弃抵抗,但嘴上依旧在推脱说:“现在是在车上,空间不足,还影响不好。”
时竟越故意装作听不懂他的话,问:“换个地方就行了吗?”
然后,他给了温润几个可供选择的地方,但无论是语气,还是说出的地点,却丝毫没有让对方自由选择的意思。
温润听着时竟越报出一个比一个更没下限的地点,犹如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不过,他可没有尝试的勇气,只好缴械投降说:“……悠着点。”
“你确定?”时竟越用有些恶意的语气说。
于是很快,时竟越和温润在车上,就到底应该快还是应该慢,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肉♂搏战。
最终的结局,自然是声音已经有些嘶哑的温润,难为情地催促时竟越“快一点”。
由于战事太过激烈,在车上区区一次交锋,并不能彻底满足彼此。所以,时竟越当即让开车的司机掉头,把去医院病房的路线,调整成了两人的家。
那一夜,这些天来睡眠质量一直很高的管家,又一次失眠了。
在温润睡熟后,时竟越帮他盖好被子,同时确认了对方身上所有的伤,没有因为今天的过激运动而加重()。做完这一切后,他拿起床头的一包烟,走到书房点了一根。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卧室后,本该熟睡的温润却睁开了眼睛。
他放轻了脚步声,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时竟越在打电话。温润听不到电话另一头声音的主人,不过能从两人的对话中,很快推断出,对方的身份。
和他预料得没差,是陆昊南。
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时竟越对陆昊南的态度很好,没有上级对下级的架子,反倒像是认识了多年、感情还挺不错的朋友。
这也就意味着,他当初把陆昊南挖来时竟越这边的做法,不过是多此一举。而陆昊南想要自己会所的股份,也不过是帮时竟越所求。
目的是为了限制自己,向自己复仇。
复仇。
温润默念着这个词,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当初这个词语带给自己的是满腔热血与昂扬的斗志,而如今却是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悲凉与酸涩,让他不由得感叹一句,人生真是世事无常。
有了陆昊南顶头,接下来,温润听到时竟越与元庆肃和肖羽相谈甚欢,也已经能平静地面对了,甚至有些理所应当的感触。
连他自己也对自己表现出来的镇定,感觉到诧异。不怒,不怨,反倒是有几分庆幸。
前世时竟越所有的敌人,今生都结交成了朋友,再加上他本身就优秀,没有谁会成为他卫冕道路上的阻拦。
他高兴,却又有几分难过。
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仰仗着对方那份还没消弭干净的仇恨,才能勉强留在他的身边。而终有一天,这份恨意也会渐渐淡去。
那个时候,他还能凭什么留下来?
爱吗?
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对方重新爱上自己。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了温润的手背上。他抬手,全然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时竟越成功了,他的复仇成功了。没有什么比让一个自以为得到救赎的人,却重新跌落在无尽的深渊里,更痛苦的事情。
不,更痛苦的,应该是一切了结后,他的身边再没有了他的相伴。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还是爱着他,比曾以为的还要深刻。
罢了。温润长叹一声。
如果自己的痛,能让时竟越感到快乐,那么疼死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重新走回了卧室,静静地躺下。
在他走后,书房的门打开了。
时竟越盯着房门前的那滩水迹,沉默了很久。
温润从来没有在人面前流过泪,可他当真在离自己一门之隔的背后哭泣,自己才发现,比起哭的他,自己还是更喜欢那个笑得张狂而恣意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