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扭头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程一一，闷声回道。

    “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我找程一一。”

    冷不丁的一句话，像是一块寒冰，李玥儿握住电话的手微微用力。

    “她现在……”

    不等李玥儿把话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就挂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回声，这可把她气坏了，猛地将手机掷到床上，恨恨地盯着程一一看了几秒，气冲冲地跑回自己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折腾了许久才入睡。

    巨大的落地窗前，盈盈月光倾泻下来，映出一个修长身影。

    宫祁风缓缓垂下手，微微抬头，望向远处，窗外倒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他独自站了些许时间，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眼前一一展现，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表情，冷静极了，除了握住手机的手有细微的力道变化。

    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手背上，程一一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好似灵魂已经抽离了出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试图回忆些什么，却无法集中精神。

    毫无睡意，她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夜。

    “玥儿，一一，起床了，出来吃早点，昱材一大早出去买的，别睡了，快起来……”

    张静芬如往常一样，边催促边推开门，瞧见坐在床边的程一一，从她的样子便知她一宿没睡，再看李玥儿睡得很沉，径直走到程一一身边，见她毫无反应，慢慢地蹲下身，手轻轻拂上她的脸颊。

    “一一，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跟妈说……”

    温柔的声音一下子击中了程一一故作坚强的心，她瞬间崩溃，紧紧抱住张静芬，嚎啕大哭起来。

    李卫国和李昱材闻声赶过来，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李玥儿给哭声吵醒了，骂骂咧咧地起了床，正要开口抱怨，让张静芬一个厉害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一家人难得围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李昱材在外地上学，寒暑假总是在打工挣学费便很少回家，面对李卫国欠下的债，他根本无能为力，为此他差点儿辍学，亏得程一一再三劝阻，他的学业才能够继续地下去。

    “哥，你昨天不是说……”

    程一一一听这话，身体猛地一颤，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埋首盯着碗。

    “玥儿，吃你的饭，你哥今儿就得坐车回学校去，别让你把时间给耽搁了。”

    张静芬说着，往李玥儿嘴里塞了个馒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继而转过头，对着一脸疑惑的李昱材说道。

    “昱材啊，不用担心家里，你爸这事儿啊，暂时解决了，学业要紧，今儿你就回去吧。”

    “别呀，妈，你为什么要赶哥走啊，谁知道刘天明那伙人还会不会回来找我们的麻烦，哥……哥他好歹是个男人，总比我们几个女人强……”

    “你给我闭嘴。”

    程一一也不想李昱材走，不过现在她自觉没有说话的资格，毕竟就像李玥儿所说，她也惹了个大麻烦，只是还没有让他们知道。

    “妈，我打算留下来，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