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子那个总也改不了的大嗓门正说着,“这孩子,一走好几年就知道打电话,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我也不知道,家里也提前没收拾,倒是跑到您这里喝醉了。等他醒了看我不说说他,我和他李叔天天想着他,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李大壮在一旁说她,“你小点声,正睡着呢。喝醉了睡不好吵醒了头疼。”
李婶声音倒是小下来了,只是又开始挖苦讽刺,“哎呦,你可是有经验了。三大爷您给评评理,原先吧,他天天跑车不在家,就盼着他能退休,家里有个男人,万事不慌啊。这两年胖子能干了,不用他爹出门跑车了,他终于在家落脚了,又开始喝酒了,还说什么年轻的时候跑车想喝不敢喝,老了要补上。现在就是个酒鬼,每天不来个三两睡不着觉。”
三大爷显然跟他们挺熟悉的,笑着说,“少喝点没事,别喝大了就行。”
李叔在一旁说,“我心里有数。就是闲着没事,总要消磨消磨,老兄弟们搬走的搬走,去世的去世,干活的干活,身边没几个人了,打牌都凑不起来,喝点酒自己玩。”
他一说这个,李婶就也不嘟囔了,叹口气说,“你说当年黎老弟要是活着,该多好。那夫妻俩都是多好的人啊,黎夜也不用这么辛苦,这些年都在外面打工。”
李叔就说她,“就不提点好的,没瞧见孩子挺好的,白净也不瘦,过得行。都得长成咱儿子那二百斤才算好啊,你不是还嫌弃他胖吗。”
李婶啐他一口,“男人就是粗心大意,胖点没受罪就行了,媳妇呢。你孙子都七岁了,胖子比黎夜只大三岁,胖子在黎夜的岁数,孩子都四岁了。黎夜都三十了,连个媳妇都没娶,好个头。他天天报喜不报忧的,谁知道过得怎么样?对了,黎耀怎么没跟着回来,那小子也不知道读完书了吗?可是把他哥拖累惨了,要是毕业了就好了,博士肯定能挣大钱,到时候黎夜就好过了,让他给他个盖房子娶媳妇()。”
黎夜在屋子里听了半天,开始只是唏嘘,可说道黎耀的时候,难免难受,即便他说我们再没关系了,都挡不住一点——他窝囊啊。他花了他人生的二分之一供养出的弟弟,是个为了钱就让他死的白眼狼,只要一想到,他都是不能平静的。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李婶子耳朵尖,很快说,“有响动,这是起来了。”说着就打了帘子进来,就跟黎夜对了个眼。黎夜瞧着这位老太太,声音虽然还是雷厉风行那样,可是人已经变胖了,原先是又瘦又厉害,现在是白白胖胖一个老太太,和蔼的不得了。
黎夜掩饰自己的情绪,冲她就一句,“婶,你过来了,我口渴了。”
李婶刚才还抱怨的这么厉害,这一下就改了,一张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冲他说,“三大爷给你熬了绿豆汤,在井水里镇着呢,我给你端去。黎夜啊,想不想吐,想吐别忍着。”
黎夜边说话边下了床,扶着老太太,“不想,那葡萄酒挺好喝的。跟蜜水似得。”
李叔也挤了进来,一边打量他一边说,“也就是你,你看我们来你三大爷让喝吗?那是他给你六叔酿的,半个月前我说拿瓶好酒跟他换都不成。”
黎夜知道这群人疼他,嘿嘿笑了一声。
李婶子很快连绿豆汤的锅都给端了过来,拿着碗盛着给他喝,盯着他的碗,喝完了又给他满上。中午小周在,三大爷他们有些事都不好问,现在就开始盘问了,你怎么现在回来了,现在干什么,有女朋友了吗?黎耀毕业了吧,做什么呢!
黎夜不好说黎耀的事儿,虽然两人闹掰了,以后也不想多往来了,可是毕竟姓黎,黎耀不要脸,他爸他妈还要脸呢!那种事说出来,黎家的名声就臭了。他就含糊了过去,只说现在,“我在跟着老师学画画,以后准备做漆器,不开车了。”
李婶子就拍手说,“不开车好,你叔开车我担心了一辈子。”李叔想得更多,“学校靠谱吗?这东西能养活自己吗?”
“靠谱,小六给找的。”他没用秦烈阳的大名,这边的人都熟悉他叫小六。
一听是小六,几个老人家都挺惊讶的,“你跟他联系上了。对了,当时他家里人来的时候就说他是北京的,可真巧,小六怎么样?”
“挺好,管理他家的企业,很厉害。”黎夜对这几位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的,顺便想起了睡前秦烈阳说的话,好像是说要过来?是不是他听岔了还是做梦呢!他不是很忙吗?他不确定,就没多说。
李婶子一提小六就拍着腿说,“那就肯定没问题,小六那孩子我知道,虽然贼精,可对黎夜最好不过了……”
聊了会儿天,小周才回来,一身的汗,瞧见黎夜就说,“你醒啦,房子收拾干净了,黎夜你瞧瞧去吧。”他揉揉脑袋说,“秦董要过来,我不确定他能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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