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跟有钱没钱没关系,也跟他们是不是帮了表哥忙没关系,就一个,他表哥这是看不起秦家,也就是看不起他爸。
纵然吧,他跟他妈比较亲,他跟他舅关系也好,可他毕竟是秦家二少爷,又不是方家二少爷,关键时刻,他自然会站在自己家这边,维护家里。
一想到这个,他就郁闷,他妈永远都是娘家最亲,永远也看不懂这点,让他总是很为难。
不过,再怎么生气,他也是跟着他哥的步伐,搅了舅妈的生日宴,这种事作为小辈,怎么都是不对的,所以今天还不能直接去他们小家,要回去给老爷子报备一下,顺便等待他妈的怒火。
结果到了车库的时候,他就看见车库门开着,他哥那辆奔驰居然还没走,正开着窗户停在那里,他哥在抽烟。车库里虽然比较大,可也够呛的。唐鼎欣一进来就松开了秦芙的手,皱眉冲着秦烈阳说,“掐了吧,太呛了。”
秦烈阳不置可否,直接将烟灭了,然后才不容置疑地吩咐道,“走吧,回老宅。”
秦芙虽然如今是怀疑方海东,开始慢慢靠向他哥,但其实两个人的交流也仅有上次跟着他哥去看如何对付都市报的事儿,而且那次他哥后半段很是不给面子的将他从会议室赶出来,话就是不相信你。
那次过后,他有点没脸,他可是最要脸的秦二少!虽然报纸发行后还给老太太们解释,可是他将那事儿跟今天这事儿一样,归结于他自己大气,他是为了秦家而战斗,而不是为了他哥如何如何。其实他内心里还想着,纵然舅舅不可靠,大哥肯定也不怎么样,还是夹紧尾巴背靠秦氏好挣钱。
如今,秦烈阳居然在车库里等他?秦芙看秦烈阳的表情就像是老鼠遇见猫,冲他哥说,“我是听着他说秦家不好,生气才出来的,你不用觉得我跟你一伙的()。”
秦烈阳就哦了一声,说了句“随便”,然后就发动车子,关上了窗户,直接开走了。
车库里就剩下夫妻俩,平日里强势的唐鼎欣刚刚一直没吭声,在一旁看着他们兄弟俩交流。秦芙哪里想到他哥一言不合就走人,上车的时候还问了唐鼎欣一句。“他这是什么意思?”
唐鼎欣就一句话,“觉得你幼稚。”
秦芙就觉得碰上秦烈阳和唐鼎欣,他这火都压不住,只是刚刚准备咆哮两句,就听见唐鼎欣淡淡地说,“哎,前面有个人。”秦芙注意力又回到开车上面了。
方家。
任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最是乖巧的秦芙都不给面子,说走就走,还跟着他哥说那些气死人的话。吕萍捂着胸口,你你你了半天,气得不行最后来了句,“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啊。”
方梅也觉得很是没面子,冲着吕萍道歉说,“嫂子这事儿真不好意思,这孩子自从娶了那媳妇后,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吕萍虽然看不上方梅,觉得这就是个糊涂蛋,但面上情一直是保持的,她歪歪嘴角笑笑,“没事。都是孩子,不懂事正常。”
这话也难听,方梅就想替秦芙申辩两句,不过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方伟在外地忙得脚打后脑勺,这次愣是没时间回来,家里就方洋在,他一副不管我事的态度,没有任何出头的意思。
方海东倒是有心再在方梅心中加深一下秦芙最近的劣迹,结果表哥张玉文倒是替他做了,“这两个孩子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哎呦,做生意以和为贵,这种脾气在社会上谁搭理他们啊。这不是胡闹吗?我是亲表哥,比他大十几岁,我不在意,可社会上别人又不是爹妈亲戚,没人会包容他们的。姨夫这份基业呀!”
他显然以社会中人自居,一副觉得秦烈阳和秦芙不上台面的样子,方洋在旁边看的都恶心,直接给他一句,“表哥你现在还是科员对吧。这么多年没升升吗?是不是跟同事处的不好啊。”
张玉文顿时卡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洋。方洋这孩子跟秦烈阳和秦芙完全不同,秦烈阳是个疯子,秦芙是个傻子,方洋一身正气,正的很。张玉文哪里会想到,这孩子也会插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是自己儿子,再不听话也是,方海东就瞪了方洋一眼,然后打圆场,“行啦吃饭吧,该切蛋糕了。”
这样气氛才又回来,不过半截方洋上厕所的时候,张玉文他儿,秦烈阳他们的侄子张喆倒是跟了出来,在洗手间冲着方洋道歉说,“表叔,真不好意思,我爸就是这样,没见识,我替他道个歉。”
方洋挺讶异,真想不到还能养成这样一个儿。再说他一个长辈,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点点头说,“没事。”
张喆又道,“那个,烈阳表叔和阿芙表叔那边,你看我们怎么道个歉?”
方洋拍拍他的肩膀,“有机会吧,都是一家人,你不用担心。”
秦烈阳这边和秦芙回了老宅,跟秦振报备了一下,秦振也没当回事,张玉文什么样的人,秦振比这两兄弟还了解,从来做事都不在调上,还偏偏自以为是,实在是拎不起来,否则的话,方家两兄妹都发了财,怎么可能留下老大姐的孩子在家里当个小科员?
他倒也知道,这事儿秦烈阳不仅仅是对着张玉文的,一个表哥,就来几天,怎么不能忍着。是对着方海东和方梅的,他看了一眼小儿子,总是欣慰了些,不再傻兮兮地天天跟着他舅舅跑了,就示意他回去,留了秦烈阳说话。
这天月色不错,秦烈阳推着秦振去了露台上()。秦烈阳以为八成是说他舅舅的事儿,没想到秦振第一句话是,“这两天做的不错,对泼脏水的人,不能姑息。处理的很好,我年轻的时候也没你这样的手段,有你在,我太放心了。”
他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秦烈阳就陡然柔软起来,他爸一直是个严父,除了他回家后的那个晚上,他爸从来没多安慰过他一句,只是带着他进公司,在最虚弱的时候,坚定的将公司交到了他手上。而如今,又给了他这样的肯定。
秦烈阳忍不住问,“爸你也遇到过吗?”
“当然。”秦振很少有谈兴,今天却想说话了,“最开始飞速发展的时候吧。你发展的好,发展的快,占领市场突飞猛进,总有不如你的,看着你眼红的。什么事都干过,那时候他们就跟风仿单然后再压价卖,你想想一个商场里的牌子,一样的款式,他比我们便宜三分之一,怎么可能不影响?这还是轻的,最困难的是做代加工的时候,有对手还指挥流氓无赖们跑到厂里库房放火,那可是进口面料,烧了就全完了,我和你叔,你舅舅疯了一样带着人跟那群人干上了。直接拿的铁锹。”
这段故事秦烈阳都不知道,在他印象里,他叔的身材算是保持的不错的,方海东和他爸都是胖胖的,看起来并不爱活动那种。“最后怎么样了?”虽然知道肯定没事,但这种热血故事,其实最关键的是经过。
“再无赖流氓也抵不过不要命的。那仓库里可是全部的身家,没了就喝西北方了,那时候方洋也就四五岁,你也不大,还没秦璐呢。为了老婆孩子,拼了命也不能让他们得逞,结果那群人就被吓坏了,打了一半带着伤就跑了。当然,我们也伤了,打的时候都没感觉,停下来才发现,你叔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脑震荡了,你舅舅和我都划了口子,去的医院。”
那时候……那时候都是真情实意的吧,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秦烈阳就不知道他爸什么意思,是要给他舅一条后路吗?结果秦振拍了拍他的手说,“我的意思是有兄弟多踏实,你弟弟有心靠近你,把握好。秦氏太大,势单力薄总是不妙的,你要学会的是制衡,而不是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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