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甜甜没有一丝留恋，说话时，脸上极度平静。

    “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小波听见姥爷的话，对徐青波这样说，又补充道：“平时连玩具都不给我买，我要你这样的爸爸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姥爷疼我。”

    罗强满意的点点头，这外甥越来越懂事了。

    “走吧，别在这碍眼了。”

    徐青波被赶了出去，就连罗甜甜肚子里的骨肉，过了今天也将不再是自己的。

    徐青波刚走出门，忽然被罗甜甜叫住，难道她忽然又回心转意了？徐青波欣喜的停下。

    “这是你的衣服，全在行李箱里，你走了这些东西肯定会扔掉，不如送给你。”罗甜甜说的淡定，犹如在和邻居对话。

    “谢谢。”

    徐青波客气接过行李箱，秋风起，路边的法国梧桐枯叶随风满天飞，尽是凄凉。

    检查了下口袋，发现兜里仅剩三百块，不知道现在该身归何处，对了，既然这里过不下去，那不如回家算了。

    徐青波拿起自己的苹果50plus，给山南县老家打去电话。

    电话里响了近一分钟才有人接，徐青波在纳闷，十年后的父母会是怎样，现在应该拿着退休金颐养千年吧。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音，徐青波能听的出，这绝不会是自己父亲。

    “我找徐恒正，他是我爸爸。”徐青波礼貌道，同时在猜想，电话里的中年人人肯定是在自己家做客。

    “神经病，打错了吧。”那头说完就挂了。

    这……

    徐青波一时有些无语，怎么会这样，于是又拨了过去，这次是个女孩接的。

    “你好，你找谁？”

    这次徐青波学聪明了，没直接提找人，而是旁敲侧击的问那边情况。

    “对啊，我们这里是山南县，哦，刚才接电话的是我爸爸，他脾气有些冲，不好意思哈。”电话里的e女孩很健谈。

    “那徐恒正你认识吗，是不是住在你们家附近？”

    徐青波屏住呼吸。

    “徐恒正……”女孩显然是思考了几秒，然后才道：“是不是他妻子叫吴淑芬，他们以前还有个在松山市上大学的儿子？”

    “对，对，就是他们。”

    徐青波喜道，总算找到线索了。

    那头的女孩有些失落，忧伤道：“听说那两个老师都不错，可惜五年前都出车祸死了，太可惜了，都怪他们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三天两头的在松山市惹事，他们就是因为去松山市探望儿子，自驾开车走得急，所以才在路上出了事，哎，可惜了，喂喂，你还在听吗？”

    徐青波头嗡的一声，父母都离开了这个世界了？怎么会这样！

    “喂喂，还在吗，他们的墓就在千佛山前面，你来这里就能找到，都怪他们那个不争气儿子……”

    那个女孩接下来说什么，徐青波已经没心情再听下去，如果现在回山南县肯定能找到他们的墓，徐青波不想再接受刺激了。

    徐青波在路上孤独的走着，忽然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招呼道：“去哪里，送你一程。”

    “我……”

    徐青波一时语塞，世界之大，现在居然没自己容身之处。

    他想了想，对司机说：“去常春藤大学城。”那里或许还能认出些什么。

    司机很热心，听说去常春藤，道：“走，正好我回家，稍你过去。”

    徐青波忽然想到自己认识的陈林，他也是出租车司机，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还有个学习极好的女儿陈晓芙。

    “哦，你说的是陈林啊，我们都知道，唉，可惜了。”

    听司机这样说，徐青波又有不好的征兆，难道他也离开这个世界了？

    “没，他现在还没死，被判了无期，这事说来话长了。”

    徐青波递给他五十块小费，司机侃侃而谈，就像是他亲身经历似得：“这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叔以前和陈林是好伙计，所以知道的多些，十年前，当地有些流氓纠缠陈林，结果齐河大学一个学生见义勇为，对那些流氓大打出手，这给陈林招惹了无尽的祸端，以后流氓每天都派人扰他生意，最后没人敢做他车。”

    司机一边开着车，说道尽兴处，还不忘点了根烟，一边开车一边道：“因为流氓整天骚扰，他最后干脆不干了，但他女儿上学需要钱啊，怎么办？结果他居然跟着当地流氓头子干起黑生意，最后因为抢劫罪，杀人罪，判无期徒刑，现在还在松山监狱关着呢，要我说啊，都怪那个不开眼的齐河大学生，陈林这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徐青波眼神黯然，没想到事情会弄出这样。

    “那他女儿呢，听说学习不错，每年都能拿奖学金，最后她在哪上的大学？”

    在徐青波眼里，陈晓芙学习刻苦，早年就会洗衣做饭，照顾瘫痪在床的妈妈。

    “嗨，自从他爸爸入狱，虽然学校里见她学习好，免除了各项费用，但因为他爸爸入狱，妈妈受不了刺激没过一星期就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孤苦零丁的。因为她生的俊俏，一脸萝莉相，当地一些流氓对她见色起意，整天放学后堵她，最后她连高二没上完就辍学了。”

    司机唾沫星子横飞，车在大道上疾驰，很快便来到常春藤大学城的商业街。

    忽然司机在一个麻辣烫摊位前停下，对徐青波道：“看见了没，那个带着头巾的老板娘就是陈晓芙，老板就是当地一混混，唉，这么好的孩子就这样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