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卫军干的,我已经为他复仇了。”
“谢谢你,我爸爸是个固执的老头,一个痴迷于手艺的工匠,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
耶律大石的地宫之中,秦北洋慨叹命运:“世界好小,我在巴黎和哈尔滨,分别认识了他的女婿与女儿。”
“哥哥死后,我去读了护士学校。一次舞会上,我与弗兰茨·冯·沃尔夫男爵偶遇。我穿着黑衣裳,戴着银手镯,根本比不上那些盛装出席的贵族秀。沃尔夫却疯狂地追求我,说我很像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卡列尼娜。”
“我看过这本书,日语版,在京都第三高等学校的图书馆。”
“三个月后,我嫁给了沃尔夫。他给了我男爵夫人的头衔,但我不爱他♀个男人更喜欢物理和机⌒一次他喝醉了,才说第一眼看到我时,以为我不是人,而是一个漂亮的‘灵魂机体’。”
“凡是醉心于‘灵魂机体’的都是走火入魔的天才。”
秦北洋想起了霍尔施泰因博士、山本教授,还有自己失去的老爹。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沃尔夫娜闭着眼睛躺倒在秦北洋身边,这是安娜·卡列尼娜开篇的第一句。
“我不懂”
他同样躺在装满黄金的铁皮箱上,转头看着她苍白如雪的容颜。
“在圣彼得堡,我不觉得那是个家庭,更像监狱,我一度想从沃尔夫身边逃跑。但我有了孩子,最亲爱的斯坦丁。我发誓哪里也不去了,女人的幸福根本不值一提。”
沃尔夫娜闭上眼睛,就像一具尸体,默默等待被埋葬,仿佛回到冰封的贝加尔湖上
不知睡了多久,序墓兽九色将主人唤醒,着他来到墓室门后,将耳朵贴着门缝倾听。
秦北洋的眉毛一挑,好像是笛子?还有洞箫?某种说不上名字的乐器?肖王也凑过来,听出那是蒙古人的马头琴。
人骨金字塔的地狱派对?
最后,秦北洋听出了一个女孩清脆的歌声——
青龙头,白龙尾,
轩求雨天欢喜。
麦子麦子焦黄,
起动起动龙王。
大下新,
初一下到十八。
摩诃萨
阿幽?
原本等死的秦北洋,悄然挪开顶门石。硕大的地宫中,亮着几盏幽幽的灯。竹笛、洞萧、蒙古马头琴,诡异地糅合成一团,配上河南灾民流浪祈雨的儿歌,十七岁少女的天籁之音,让人耳朵飘飘欲仙。
人骨金字塔,回到七百年前的原样,依然矗立在地宫,地上不再有任何骷髅头哪怕一片碎骨头。它们也跟秦北洋一样,安安静静地倾听音乐。
他看到了阿幽。
吹奏竹笛的乐手,是灰胡子的刺客老爹;悠扬吐纳洞箫的男子,看侧脸如飘飘然美男子,转头暴露另一侧脸颊,却爬着一道蜈蚣般的刀疤——他叫阿海,跟老爹都是秦北洋的杀父杀母之仇人;盘腿坐地,得劲地拉着马头琴的粗壮汉子,毋庸多言,自是刺客脱欢。
刺客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