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武艺高强,极善技击刺杀之术,但现在却是面目苍白,衣衫上还染着点点血迹。在阁罗凤的搀扶下,她勉强站稳了身子,十分急切地说道:“大王,快去救夫人,张虔陀那狗贼用下作的手段掳走了夫人,大王快去救她!”
阁罗凤的目光猛地一缩,渐渐涌上了点点怒火,他喊来自己的亲兵头领,沉声道:“把阿蓉扶走,然后召集弟兄们,随元去救王后!”
亲卫头领应声退下,阁罗凤转过了身子,看着孟族鬼主和爨族鬼主,没有再拖延什么,直接说道:“二位,今日是他张虔陀不仁不义,本王这便去救出妻子,然后便立即离开姚州,两位请耐心等待,最多明年年初,本王便让他张虔陀血债血偿!”
两位鬼主也是十分的惊讶,他们没想到张虔陀这么大胆,竟然敢欺凌堂堂南诏王后。震惊之余,他们的心里也不由得涌起一阵兔死狐悲的感觉,当即便是对阁罗凤行礼道:“大王放心,到时候只管吩咐一声,我等乌蛮诸峒,皆以南诏马首是瞻!”
阁罗凤点了点头,道了一声保重,便转身大步离去。两族鬼主对视一眼,皆是皱着眉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一队约有数十人的骑士飞速地奔向云南太守府,领头之人面沉如水,双目含煞。一行人丝毫不管前面有没有人,一路上横冲直撞,惹得这条本就不是很宽阔的大路上一阵鸡飞狗跳。
行到了太守张虔陀的府前,只见府门外已经围了一圈全副武装的城卫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中的长刀闪着点点寒芒。
阁罗凤丝毫不管这些,抽出腰间的佩刀,大声喊道:“冲进去!”
听到他的话,数十个南诏骑士齐喝一声,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向着府门里冲去。唐军士兵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冲的阵型有些散乱。
阁罗凤趁机跃马冲进府中,一路上见人就杀,及至冲到内宅时,手中的佩刀上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
杀到内堂,阁罗凤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转头对左右跟着的亲卫吩咐道:“分头去找王后,找到之后用竹哨发信号,然后立刻撤离此地,不要逗留,直接逃出姚州城!”
左右亲卫齐声应命,众人分头散开,四处寻找,一路上但凡遇到太守府的家人侍卫皆是直接一刀杀死,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时间太守府中血流成河,许多不明真相的家丁侍女都以为是南诏兵攻到城里来了,纷纷抱头鼠窜,使得情形更加的混乱。
阁罗凤心中焦急,跳下马一把抓住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人,沉声喝道:“张虔陀在哪?”
仆人被他抓住,看着他手中沾染着鲜血的佩刀,差点被吓得魂飞天外,抱着头正大声求饶。听到他的话,连忙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阁罗凤看了看他指的方向,怒哼了一声,松开了他的衣襟。骑着马便疾奔了过去。
仆人惊魂未定地望了望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小小地庆幸了一下,撒开脚步继续逃命。
阁罗凤一路冲杀,一边大喊道:“张虔陀!你这个卑鄙小人,快把本王的夫人放出来!”
没有任何人回答,阁罗凤心中焦急,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喊声,连忙转过身望去。只见一间房子的门不断被人向外推着,里面还传来一阵求救哭喊声。
仔细一听里面传来的哭喊声,阁罗凤连忙跳下马,大步跑了过去,没有任何犹豫地一脚将门踢破。
两扇门被一脚踢开,从里面跑出来一个鬓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子,阁罗凤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妻子,不由得连忙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她,大喝道:“夫人,怎么回事?”
百花夫人钻到他怀里,泣不成声,拼命地摇着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阁罗凤看到自己夫人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怎么还能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大吼道:“张贼,我阁罗凤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阁罗凤回头一看,竟是许多唐军士兵杀了过来。他没有犹豫,将百花夫人一把抱起,带着她跳上了马,朝着外面一路冲杀而去。
疾奔到了外面的庭院中,阁罗凤看到了自己的许多亲卫正在与唐军厮杀,连忙大声喊道:“快撤,发信号给大家,立刻离开姚州城!”
亲卫军得令,立刻取出一个小小的竹哨,用力猛地一吹,悠扬的声音便响彻在四周。其他地方听到竹哨声的阁罗凤亲卫听到了声音,皆是不约而同地向着府外面杀去。
阁罗凤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屈辱,但却被他强行忍住了,他一手扶着百花夫人,一手牵着缰绳,带着亲卫向着城外疾奔而去。
太守府里,方才百花夫人逃出的房间里,只穿着一套中衣的张虔陀探出头朝着外面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这才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大声吼道:“来人啊!阁罗凤早欲造反,竟然敢冲击太守府,赶紧拿本太守的命令去都督府调兵!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阁罗凤逃出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