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真的只当她是徒弟,从未想过其他。
而她因为这层身份,渐渐地也有了许多顾忌,始终不敢开口。
等到她终于鼓足勇气时,却发现他的身边多了其他的女子,后来那些女子相继离去,她以为机会终于来了,却不曾想那时他的孤独冷傲已扩大至连她都能拒上千里之外的地步。
她真的很想进入他的内心,可他真的没有给过她机会啊!
是不是从他为她取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一切?
秦无忆。
无端相忆。
一手撑伞,一手握剑的她终于穿过了重重雨幕的阻隔,来到他的身侧。
他感应到了她的存在,悲泣声有了明显的收敛。
可他还是迟迟不曾言语,一如往昔的沉默。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撑着伞,站在他的身边。
师徒两人。
寂静无声。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开始打破沉默。
“为什么跟来?”
“为什么不来?”
一问对一问。
“你来了又有何用?”
“可现在除了我,没有谁会来,也没有谁能来。”
“刚刚却来了一人。”
“谁?”
“一位从过去赶来的道友,他想要改变我的命运,也想改变伏羲女娲以及他的命运。”
秦无忆的冷静神色首次有了变化,她忽然丢掉了伞,俯下身,纤纤玉手探出,但触摸到的却是一张满是沧桑皱纹且布满泪痕的脸。
“他真的能够改变吗?”
帝苍没有推开她的手,而是言道:“或许吧。”
秦无忆秀眉蹙起,问道:“或许?一个或许能代表什么?”
“或许,能够代表你我的过去。”帝苍道。
秦无忆倏然急切道:“那过去的我是不是很可能不会成为你的徒弟?”
“也许,也好,两不相干。”
秦无忆看着他,猛然放声大笑,但神情却非笑似哭:“哈哈哈哈,两不相干?师尊,我若是从一开始就能有这份觉悟,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在这里与你说话么,还会在这里么?!”
“我”
帝苍欲言又止,反是秦无忆继续道:“你其实早就明白的对不对,但是你却不敢承认,不愿接受,你从来都只当我是你的徒弟,从来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对不对?!”
帝苍无言以对,偏过头去,因为他没有办法回应她的问话。
秦无忆仍不罢休,又道:“只剩下我了,你都不愿正面看我一眼,正面与我说清楚吗?”
踌躇半晌,帝苍长叹一声,转头看向她,道:“我除了让那位道友将伏羲女娲血脉诅咒的隐秘带给我的过去身外,还让他捎去一句话。”
“什么话?”
“当断则断。”
“呵,希望如此。”
秦无忆似笑非笑,不知何想,只是缓缓牵起帝苍的手,感受着这个男人最后的温度。
渐渐地,她归于平静,沉沉睡去。
一如往昔年幼时,靠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