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严惩,其实就是关几天禁闭罢了。
既不伤筋,也不动骨。
这个真实得没有一丝梦幻的世界,实在是要比她年幼时想象的那个世界残忍无趣得多。
蔚蓝色的海水中,倒映着蔚蓝色的倩影。
玉惊落自怀中缓缓取出他送给她的一个普通却又珍重的礼物,凝视了良久。
那自然是一个海螺。
她其实并不擅长用海螺吹奏乐曲,很多时候她只能用它发出最基本的声响。
难听却又响亮。
她却还是想要一试。
她想要试试多年之后,她能否通过自己的口来吹奏出记忆中的梦幻乐章。
十次,九错。
玉惊落却并不沮丧,因为在她第十次尝试之时,她所吹奏出的音符便已开始与记忆中的声响融合一处。
不似人间有,只应天上闻。
天籁般的声响中,本就美丽高挑的她更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既能容颜惊天下,也能一曲添芳华。
只是,这首曲子的原主人却看不见,也听不到。
蔚蓝色的海面上,有一艘木舟轻快驶来。
却并非是她记忆中的木舟,也并非是她记忆中的男子。
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头戴斗篷,身披蓑衣,分明是在随着木舟的游动而前行,手中却紧握着一根钓鱼竿。
舟在动,人也在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钓得起鱼?
别人不可能,他却可能。
因为,他是蓑衣客。
当那条重达至少三四十斤的大鱼顺着蓑衣客的钓鱼竿,落入木舟之上,蓑衣客的身影距离玉惊落也就不过数丈之遥。
看着他的到来,玉惊落倏然停止了吹奏,但却没有丝毫走近的意思。
蓑衣客也没有急于前行,仍是坐在木舟之上,轻轻咳嗽了几声,旋即他轻描淡写地做出了一个让玉惊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竟是将刚刚钓上来的大鱼又放入了海中,眼见着那条鱼灵活地摆动尾巴,消失在海水之中。
玉惊落的脸色变了变,她认识蓑衣客的时间已不短,虽然这个男人的身上还有着许多她看不透的秘密,但她却可以肯定他并不是一个习惯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在人和舟一同移动的时候钓起鱼,却又很快将鱼放生,他究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向她告诉她怎样一个道理?
她不懂,所以她问。
“你这是何故?”
蓑衣客笑了笑,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沙哑,但相较于以往,此刻的他无疑更加具备生气,不像是一具披着外衣的沉闷死尸。
“难道你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要先明白它的道理?”
他竟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起玉惊落来。
玉惊落的眉头一皱,她道:“没有道理的事情,做了有何意义?”
蓑衣客道:“有些事情,唯有做了时候才能想明白它的道理。”
玉惊落的眉头皱得更深:“你想让我做什么?”
蓑衣客笑道:“我要你在魔门会武之中击败所有对手,包括柳三刀,将八荒魔珠的归属权交给罗刹魔门。”
玉惊落道:“这件事情你即便不说,我也会尽力去做。”
蓑衣客补充道:“我要的却不是尽力,而是必须。”
玉惊落微怒道:“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的本事?”
蓑衣客摇头道:“你的本事我信得过,只是担忧你的心性。”
“你担心我会对柳三刀心软?”
“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你却错了。”
“噢?是么?呵呵,那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