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当下,就在眼前。
雨妃弦握的是“安师正”的手,看的是“安师正”的眼,听的却是“安师正”的心。
她没有理由知道眼前的“安师正”是那个传闻在巨塔中死去的琴魔秦一剑所扮,因为楚中阔和姜榆罔都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来出卖他。
所以她之所以会有如此举动,只能是因为一个缘由,女人的直觉。
在秦苍自雨妃弦那里获取的记忆之中,并无她自身的感情经历,但这并不代表如此美艳的罗刹门主对男女之事就是一张白纸。
事实恰恰相反,雨妃弦之所以不曾与一个男人相爱,就是因为她将身边所有的男人都看的太准。
她看得到男人的肤浅,看得到男人的负面,看得到男人的野心,看得到男人的贪欲,唯独看不到男人的真心。
并非所有男人生来都虚情假意,而是那些曾为感情付出真心的男人在陷入了现实这个大染缸后,都变得不再澄澈空明,变得善于掩饰自己,就算还保留着部分的真心实意,也只会封存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内,不会轻易让别人窥见。
安师正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例子。
可他也低估了雨妃弦的直觉与洞察力。
自从他拜入仲叔子门下,成为罗刹魔门一员的那一刻起,雨妃弦就已经或多或少猜测到了他的一些心事心结。
不言不语不代表不知。
作为一门之主,雨妃弦的忍耐力与掩饰力绝对不差。
虽然罗刹魔门也是魔道宗门,但其实雨妃弦最欣赏最想接纳的还是安师正、玉惊落乃至柳乘风这类人,因为不管他们在做某一件事上有多决绝,他们心中始终有一块柔软的地方,把握得不好是触犯他们的逆鳞,把握得好,就是克制他们的命门所在。
只是现在,她竟然有些感知不到“安师正”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了。
莫不是他将那个死结由抛却转为忘却,一心一意做起魔修来了?
如此的话,他的修为境界倒是很有再度提升的机会,将来与柳乘风并肩都不无可能,可是她要掌控起来,无疑也变得麻烦许多了。
心中一片惊疑,脸上笑意不改。
雨妃弦的笑不似天生便有两个酒窝的沈吟竹那般富有亲和力,却更具魅惑之感。
女人见了尚且难以自持,男人见了更是不可能无甚意动。
但雨妃弦明白安师正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如果这其中出现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举动的话,她即便不会联想到眼前的安师正是被人假扮的可能,也会下意识地认为安师正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安师正。
人心反复,变故太多,可是她这位罗刹门主最为忌讳的一点!
“秦道友,她在试你,不过应该不是看穿了你的真实身份,切忌不要展现太多不属于安师正的反应。”灵戒之中,姜榆罔察觉到事态的不对劲,立时传音提点道。
于是秦苍神色稍缓,心中徐徐安定下来,口中却是故作惊咦道:“门主何故如此?”
雨妃弦调侃道:“师正,你的手光滑细嫩,宛若女子肌肤,我甚是心动,摸摸看还不行么?”
秦苍面色忽变,由白转红,红中带青,非羞乃怒,与安师正的脾性如出一辙。
“若换成以往,门主与我开些玩笑,在下还会觉得是莫大的福分,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门主觉得是开玩笑的好时机吗?”
雨妃弦调侃之意微微收敛,身子却是凑得更近,顷刻之间,红唇距离秦苍耳畔便不过寸许,但这时她已不再开口,而是改用意念传音。
“难不成师正也想魂游天外,相助俞燮甲,除掉柳乘风?”
秦苍回应道:“受门主重任之恩,在下自当与门主共同进退,门主让我相助俞燮甲,我便除柳乘风,门主若让我助柳乘风,我便除俞燮甲。”
“这倒是个令人满意的回答。”雨妃弦笑了笑,随后却道:“可我既不想助俞燮甲,也不想帮柳乘风,只想坐在一旁,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秦苍会心笑道:“此举甚妙,但门主须得让他人看不出你就是那个渔翁,否则不管是鹬胜还是蚌胜,游上了岸,都得先咬你一口。”
一口香兰之气吐出,自耳畔沁入心中,秦苍眉头皱起,正以不动印静守之时,雨妃弦突然道:“那你可得好好帮我掩饰掩饰,不然到时候我也得咬你一口喔。”
“全听门主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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