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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冯大春迷迷糊糊地转醒。
一睁眼,就见昨天那几个在关里的哨探已经没了人影儿,身边躺着的,是另外几个昨日没在阳关的兄弟。
冯大春也不意外,他这一伍哨探,本来就是两班倒着来。睡着这几个弟兄昨天出去探查,今天却是换了另外几个出关打探。
一边登上靴子,一边捅了捅身边的人。
“唉!唉!!特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那兄弟睡的迷迷糊糊,眯眼见是自家伙头,咧嘴一乐,“看冯大哥睡的香甜,就没忍心叫你。”
“嗯。”冯大春撇了撇嘴,“算你小子懂事儿。说说吧,吐蕃大军到哪儿了?”
“现在已经在关外150里处,估摸着....”那哨卒顿了一下,“后天吧!后天下午必到阳关城下。”
“后天下午......”
冯大春皱着眉,也就是说,不到三天的光景了。
不由得想起林羽堂,那个“天真”的老顽固。
披上袍子出门,就见外面一片热闹。
罪营的老卒显然一夜未睡,魏大郎领着几百人,往来在甘泉河与城墙之间,只一夜工夫,城墙一角已经被坚冰覆盖。
冯大春绕过去好好瞅了瞅,还别说,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城墙上下光滑如镜,吐蕃人往上搭梯子都要打滑。想上城,却是不太容易。
冯大春算计着,如果赶在吐蕃人到来之前把城墙都泼上冰,那光是这面冰墙,就够他们头疼一阵子了。
从城门绕回来,正撞见十来个老卒推着两大车马草,往关外走。
冯大春知道,这是林羽堂的那个袭营之计。
这十个白发苍苍的老卒,要在城外的寒沙里潜伏近三天时间。然后....
唉!!
看着那几个老卒吃力地推车前行,脸上丝毫没有赴死的不安,冯大春有点动了恻隐之心。
“胡老二!!”
扯开嗓子一声吆喝,整个关城里都听得见。
不但刚刚那个睡的迷糊的哨卒只穿一条单裤就跑了出来,连远处指挥众人整备城防的林羽堂和魏大郎,也都看了过来。
“头儿,啥事啊?”
叫胡老二的哨卒冻的直哆嗦,颤巍巍地发问。
只见冯大春紧了紧敞着的袍子,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出关的那十个老卒,“给他们配两匹马拉车!”
“啊?”胡老二一愣,“咱们的马是探......”
“废特么什么话!?”冯大春大骂,“让你去,你就去!”
“得嘞。”
伙头儿的话,胡老二也不能不听,钻进屋里穿衣裳去了。
冯大春也是一边没事儿人一般地往回走,一边嚷嚷吐槽:
“他娘的!穷的连匹拉车的弩马都没有,还特么想袭营?”
“袭个屁!”
说着话,也钻进屋里,好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林羽堂看着冯大春的房门,露出一丝笑意。
示意出城的老卒再等会儿,有马拉车,自然更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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