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说道:“我也回赠些礼物,你回去转交给那个……叫什么玩意来着?哦,忠国公。告诉他我也很想与他合作,只是目前确实腾不出手来!让他稍安勿躁,忍耐一段时日。你最好能把绕行飞虹关的路线图交给我,一旦我腾出手来,马去帮他的忙!他忠国公的地盘我一寸都不要,是纯粹为了交个朋友!我们草原的汉子言而有信,吐口吐沫出来是根铁钉。”
使者焦急地抬起头来说道:“但不知汗王还要多久才可以发兵?”
沙尼哈达踌躇了一下说道:“这个么……很快!也许三五日,也许十天半个月,最迟到来年开春。”
使者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喃喃道:“来年开春?我怕国公爷撑不到那个时候!”
沙尼哈达一抖长长的护胸毛站起身来笑道:“这样啊?那我也不必回赠什么礼物了,你也别想回去了!”他高声喝道:“来人,把这个家伙押下去,先关到大牢里,什么时候画出地图再给他东西吃!不老实把他的腿给我剁了喂狼!”。
使者闻听脸色煞白,惊慌地跳起身叫道:“汗王,你莫要胡来呀!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何况我只是来给您送礼交好?!”
沙尼哈达一脸不屑地骂道:“放屁!哪来的那么多破规矩?在老子的地盘是我说了算!给我押下去先把他两条腿剁了!”。
杨明义倒背双手在大厅里来回转圈,急的像热锅的蚂蚁。他已经收到消息,无耻的红巾匪寇把他诚恳的善意完全没放在眼里,大军已悉数渡过千河,直往青州府进逼。大齐朝廷依然装聋作哑,对他不管不问。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期望草原汗王发兵支援,自己孤注一掷投入的筹码已经足够巨大了,为什么迟迟没有回音?
更可恶的是,连派出去携带重金的使者也完全没了消息!如今之形势,别说什么宏图霸业,实现开国立朝的小目标了,一旦青州失守,自己的小命恐怕也难保了。这一切都是被那个姜启良给害的!杨明义咬牙切齿地想着。如果不是他让我将计计,答应什么狗屁招安,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说不定现在已打到大都,开国立朝了!如果不是他让我放了聂芸娘那个小娘们,也不至于集体哗变,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兵马!
杨明义忽然停住了凌乱的脚步,蜡黄的脸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容。他转身淡淡吩咐道:“来人,请姜首辅,说本公要请他单独饮酒议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瓦塔部落的营地里依然热闹非常。诺大的毡房之,火光熊熊,热气腾腾,酒气熏天。毡房之外的荒地也是火把通明,喀特斯部落的勇士们已然喝的东倒西歪,有人嘴里高唱着吐字不清的长调。
毡房之内,乌纳巴图尔使劲晃了晃有些麻木的脑袋,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他抬头看了一眼步履蹒跚,搂着拜延八都鲁脖子有说有笑的摩尔牧林一眼,心想:也许,明天酒醒之后大家再安静地坐下来谈谈双方结盟共同讨伐沙尼部落的正事较合适。
摩尔牧林跌跌撞撞地坐了回来,转脸对乌纳巴图尔低声说道:“瓦塔首领及长老们为人友善,很好打交道。我刚才探了一下拜延八都鲁的口风,结盟的事有很大的希望。今晚只管放开了喝,其余明天再谈。”
乌纳巴图尔依然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正准备端起酒碗再去敬酒,忽见帐帘一挑,红头胀脸的阿拉坦端着酒碗笑眯眯地迈步进来。
“尊敬的瓦塔部落首领,拜延八都鲁大人,我可否代表帐外的晚辈敬您老人家一碗酒,祝您老在长生天的保佑下,延年益寿,部落兴旺发达?”
拜延八都鲁脸乐开了花,手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后生可畏,来来来,我们一起干一碗!”。
阿拉坦紧走几步,双手捧碗来到了拜延八都鲁面前,谦恭地俯身用自己的碗边轻碰了对方的碗底一下,仰头一饮而尽。拜延八都鲁哈哈笑着喝完了酒,还没等他将碗放下,忽见阿拉坦随手摔碎了酒碗,左臂迅疾地圈住了拜延八都鲁的脖颈,右手飞快地拔出随身首,架到了他的咽喉处。
摩尔牧林和乌纳巴图尔均大吃一惊,摩尔牧林跳起来高声斥道:“放肆!阿拉坦你喝多了吧?不许乱来!”。
阿拉坦微笑着抬起头来,目光坚毅、锐利,他大声答道:“幸亏我没有喝多,如果我现在不提前制住他,我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轰隆隆冲进来几十个手持弯刀的瓦塔武士,帐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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