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两日,玫儿的雪狐之血已然没了往日的效用,可沁体内的执念开始躁动,再寻不得月牙玉,只有生执念的她,终究难逃一死。
“沁儿……”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上古玉灵的离莫竟会犹豫不决,着实不像他。“轩宗,告诉我,何去何从?”
“离莫…….”可沁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扬起,她竟笑着说:“别救我,莫可沁不会再渴求上古玉灵的保护,我可以撑下来的。”
向来不为任何事所动的离莫竟神色慌乱,急切地质问她:“为何不依赖我!”
他本该欣慰可沁有此等觉悟,可如今的状况,常人都挺不过来,何况是黄毛丫头的她。她应该同以往一样,处处依赖他,任何小事都粘着他,求他为她解决。
“为何?”这二字,离莫几近颤抖地问出口。
“莫可沁可是执掌生死的轩宗后人,怎能丢他颜面?”可沁忆起玫儿的那番话,她不会再给离莫添麻烦。
“我绝不同意!”堂堂上古玉灵竟不被需求,离莫从未如此恐慌过。
“请尊重我……”可沁烧得厉害,只这几句话,她已气喘吁吁。毫无光泽的眸子里却满是坚毅,不由离莫分说。
离莫已然被她震慑,无奈地默许她。扶着可沁,让她躺在他怀中。
“好。”倘若可沁最后撑不下去,他绝对会释放封印的灵气,救她。
可沁莞尔一笑,虚弱的她又晕沉地睡了,却做了个梦。
耳边窜入水荡漾的声音,循着清脆悦耳的“叮叮”,见着不远处坐一女子,倚着垂挂的紫藤花下,窄袖织纹衣,嫩黄色的上衣长到膝盖处,腰上系红色裙檐,长不过膝,下裳暗红。凝脂点漆的小腿裸露着,在这一池碧水中嬉戏,几只小鱼儿聚在那双玲珑小脚下。忍不住想起一首诗:遥闻碧潭上,春晚紫藤开。水似晨霞照,林疑彩凤来。
不知何时,碧波中一男子窜出水面,光洁着宽厚的胸膛,下身围一褂玄色衣衫。这般突如其来,女子大惊失色。男子倒是镇定自若,冷傲如霜的他礼节性地作揖,缓缓开口道:“本帝见这一池碧水甚好,便在其间沐浴,随着水流游于此,不知姑娘竟在,失礼了。”
他的声音,深沉浑厚,带有一丝低哑。可沁听来,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每个字从他薄唇中吐出,如雪夜倚窗而坐,品一盏热腾的绿茶,袅袅茶香弥漫,温热地浸润喉咙,万分暖和。
可沁想要看清男子的面貌,奈何怎得都捕捉不了,尽是模糊。
“无妨。”女子回过神来,微微福了福身,回应他的作揖。
“只是,凡是本帝滞留之地,尽将化为虚有。”男子周身溢出磅礴的黑气,权势滔天、君临天下之势,幻化出落落一身玄衣,手捧一古书,贴于胸膛。
女子的眼眸定格在他手中的古书,惶恐万分,急忙从池水中抽出晃荡的腿。只一刹,碧波涟漪的的绿水被黑气湮没,本还活蹦乱跳的小鱼翻着肚皮,浮于暗黑池水之上,已然死亡。身后倚着的紫藤,凋零地落了一地。
“你是!”女子死死盯着他手捧的古书。
男子伸出手来,飘落的紫藤花瓣贴于手心,甚是感伤,淡淡说道:“只求三界有一席之地容身,奈何,不得……”
风袭来,荡起他披散的漆黑长发,落落一袭玄衣,承载几多落寞。
听得他的这番话,女子收了惊恐的情绪,回过身子,可沁方得看清她的脸庞,倒吸了一口凉气,岂不正是她自己!细细斟酌,却又有些不同。她的肌肤吹弹可破,脸上没有欲望,不食人间烟火之态,淡淡的眼眸如一泓深水,不染尘埃,不起波澜,恍如隔世仙子,彩霞轻笼。
“凡是这双手碰触之物,必将衰竭,这是本帝的道。”
第二十七章 冥王生死簿(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