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抓着桌子的手骨节泛青。
“我是糊涂了，”棋淑妃厉声道“三品以上官品之妻，正侧不论，皆称母后，区区婢女，不过无名无分！”
炙热的阳光晒在身上，小川的额头一层薄汗，却似乎有冰凉的薄刃直插到心里。
“娘娘身为重臣之女，确实身份尊贵，只是这北国还是皇上的北国，娘娘不过后宫嫔妃，轮尊卑，不过母仪天下！”小川一字一顿道，手心的汗早已经浸透衣袖。
棋淑妃一滞，咬紧了牙关却无话可说。
小川冷笑，微昂头，眼底被阳光晃出一片血红。
“若娘娘执意提起双亲，臣妾奉陪到底。臣妾母亲乃无名婢女，父亲乃南国国主，娘娘双亲不过区区朝臣，即便见了臣妾也该尊称一声公主。”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众人脸色一变。
苏净之微眯眼，隔着假山望着女子决绝的侧脸，轻轻笑了笑。
“皇兄看人愈发毒了”顿了顿道“古话说朽木不可雕也。”
苏昼之侧头看了看身旁的一株芍药，迎着阳光正开的的妖艳。一脸的云淡风轻，眉目间似笑非笑。
“古话说，事在人为。”
哐啷一声，桌上的茶盏被打翻在地，水花四溅间，霎时四分五裂。
有胆小的妃嫔吓得捂住嘴，眼泪汪汪。
棋淑妃保持着挥落茶盏的姿势，双目通红。
粉衣小婢呜咽的声音支离破碎，跪在地上的身子不住地发抖。
“太子妃当真是好气势！”棋淑妃直直指向地上的婢女，“只是本宫的婢子，生死不论好坏不论，由本宫做主。”
说完厉声道“拖下去，行刑！！”
“住手。”清冽的声音乍然响起。小川抬头去看，才偏过头却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已经被紧紧扶住。
精致的脸，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如画的眉眼温醇清冽却深邃不可窥。
苏昼之淡淡望了眼小川，在阳光下站的久了些，脸颊红扑扑的，愈发显出目光的凌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的小婢。
棋淑妃的目光冷冷望向苏昼之，“本宫的事，太子也要来插一脚么。”
皇后欲言又止，“皇儿。”如今棋淑妃正在气头上，她这皇儿好歹是堂堂太子殿下，棋淑妃却出言不逊，只怕是理智全失了。
“宫女犯错按律交由戒司处置，本宫掌管戒司。娘娘认为本宫多管闲事么？”清凉淡漠的语气，苏昼之的目光却自顾自停留在手里小川的手上，有细密的汗却冰凉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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