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紧紧咬着牙，太子不都是在宫里养尊处优的么，怎么她这夫君偏爱飞来飞去，无事练这么好的轻功做什么？！

    东宫驻守着层层守卫，要是有人想摸黑翻进东宫无异于自投死路。

    现下夜黑风高夜，苏昼之抱着小川站在东宫对面的院墙上，隐约看得见东宫里繁密的侍卫。

    男子的怀抱很宽厚，有种淡淡的香气，小川甚是尴尬的开口“我还是先下……”

    “嘘。”苏昼之低语，紧接着凌空一跃，整个人跃向东宫。

    小川的尖叫声梗在喉口，眼睁睁看着一国太子足尖点过一座座屋顶，极其灵敏的避过各处的侍卫，几个转身就翻进长欢殿。

    长欢殿里正跪了一地的奴才，阿绫跪在最前面挂着泪珠一脸的委屈，满大殿的奴才全都大气不敢出。

    绣娘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颓然着脸，浑身的气质阴沉沉的。看了看阿绫，又重重的叹一口气。

    冷不丁的，两道人影陡然凭空落下，衣袍纷飞就落在绣娘面前。夜间烛火昏暗，众奴才倒吸一口冷气。

    “啊！”绣娘尖叫一声险些从凳子上跌下来。

    小川连忙捂住绣娘的嘴“是我，是我，绣娘，嘘……”

    阿绫愣了愣终于哭出声来。

    “你这妮子，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要把旁人活活急……”一个抬眼却看见小川身后一脸淡然的太子，绣娘抬起的手臂僵在空中，脸上神色变幻。

    小川知道形式紧迫，忙拉住绣娘，“此事容后再议，先去拿衣服来。”

    寝宫里静悄悄的，绣娘在厨房里亲自坐着夜宵，小川披上袍子走出殿门，就看见苏昼之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外边。

    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玄色的长袍，衣角边密密的绣了黑色的龙纹，映着浅薄的月光，挺拔却又不真切。

    小川走过去看了看月亮又看见苏昼之，欲言又止。

    “有事么？”苏昼之的声音清冽的落下来。

    小川扯出丝干笑，犹豫道“我上次进宫，皇后待我很好……”

    苏昼之微俯身摆出倾听的姿态“嗯。”

    “皇后似乎是个好人……”

    苏昼之凝眸“小川。”

    “嗯？”小川抬头却对上苏昼之深邃不见底的眼眸。

    “在宫里，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再好的仁君，也可以杀人不眨眼。”

    “你呢？”

    苏昼之凝了眸，挑眉望向小川“我如何？”

    小川叹了口气“你是太子自然要面对许多难事，就好比今天晚上，我知道你本无心要杀这些人，可是局势危急，别无他法...谁没有个难处呢？”

    苏昼之望着小川，神情似笑非笑，良久才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皇后想置我于死地，你又作何感想。”

    小川咬牙“她是你母后，有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苏昼之低低笑开。“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所谓的难言之隐。”

    风一吹，脚下树叶的影子窸窸窣窣的，很细碎。

    “我现在告诉你，你要记得。”苏昼之低头望向小川，目光陡然带了些许柔情。

    “不论多久以后，也不论什么情况之下。”苏昼之顿了顿，眉眼似笑非笑“不是我亲口说的话，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