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那一天到来的哪怕最后一刻，她都不是会俯首称臣的性子。

    肩上突如其来的触感，素姬抬起头，就看见素净之带笑的眼。

    “不冷么？”

    “你呢。”

    素净之看了看身上的单衣，笑起来“燥气太旺，我倒恨不得再凉快些。”

    素姬没做声，拢了拢衣服。

    “依你看，这次有多大的把握成功？”素净之迈了几步到素姬面前。

    素姬想了想，“五成。”

    素净之仍是带笑“若是败了呢？”

    “那又能如何呢，”素姬顿了顿，“天各有命。”

    “二哥不是寻常人，你这样不会累么。”素净之忽的敛了笑，面色沉静如水。素姬捏着衣角的手忽的顿了顿，抬头看向着月光透过树梢。

    许久，忽的笑了笑“喜欢这东西向来由不得自己，说累，你该比我更甚。”

    “生能尽欢，死亦无憾。”

    素姬微微眯了眼，没应声。

    片刻，素姬笑了笑，道“在这里耗着，你无事可做么。”

    苏净之一脸的风流“确实有事，不过都不及在这重要。”

    素净凝了眸。

    苏净之往前迈了一步，离素姬近了些，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底却深沉不可测。

    “我方才一直在想，二哥会做皇帝，你会母仪天下，届时你是皇后，我为朝臣，以后像今天这样的距离，也是咫尺天涯。”

    素姬静静望着苏净之，良久，扯出抹笑。

    “除非两情相悦，不然无论如何，都是咫尺天涯。”

    苏净之的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月光落在他身上蒙了一层凉薄。他伸手拢了拢素姬的衣袍，淡淡应了一声。

    “嗯。”

    良久的沉默之后，苏净之拂袖离去。

    素姬站在台阶上望着修长的身影愈走愈远，慢慢融化在夜色中。

    忽然就觉得一阵凉意。

    微微垂了眼，目光落到苏净之方才站的地方，夜灯忽的吹过来。

    素姬不由得捏紧了衣袍。

    夜灯凉薄，是他一直站在那里挡住了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