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昼之看向小川。

    “总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和你在东宫里的样子特别不一样。”

    “依你说，我现在什么样子。”苏昼之微微笑起来。

    小川想了想“很真实。”

    苏昼之依旧在笑，那双眼睛她却忽然看不懂。

    小川笑了笑，抬头吻上苏昼之的唇。

    戏台上的戏子总爱粉饰天下，唱一句世事无常，其实世事本就无常，当下从来想不到会发生的那些事，总会在往后的某一天里猝然来临。

    就好比当初小川坐在婚房里看着周围明晃晃的红色，抱着满腔愤怨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死心塌地的喜欢上面前的这个人。

    就好比这九天之上的明月，看过了多少人间的起承转折，可是它却没有一刻能猜的中这世间的人，下一刻又会是怎样的悲欢离合。

    男子的唇温软细腻，小川闭着眼加深了这个吻，片刻之后，就是格外缠绵的回应。

    苏昼之伸手抱住小川，落下来的月光依旧凉薄，院子里的蛐蛐依旧叫的兴高采烈，篝火“噼啪”一声，光芒恍恍惚惚。

    苏昼之抱起小川几步走进屋里，老旧的木门吱呀呀的合上。

    天下这样大，永远不惊不躁，冷眼旁观看着世间的分分合合。可是总有些东西，会在一瞬间就变得面目全非。

    进入的那一瞬间，小川痛的叫出声来，然后一口咬在苏昼之的肩膀上。

    “我不要一个人痛。”模糊不清的声音，苏昼之却听的清清楚楚。

    细腻绵长的温落在唇上，脖子上，小川只觉得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切。

    这样的一个男人，最极致的时候却是这样的温柔。

    “阿昼……”下意识的叫出声。

    苏昼之贴近小川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

    “顾小川，我是谁。”

    “阿昼呀。”

    “还有呢？”

    咬了牙开口“太子。”

    男子应了一声，在两人最近的这一刻低低开口。

    “你跟着我，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害了你。”

    小川恍恍惚惚，却忽的笑起来，“那又如何呢，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就愿意俯首称臣。”

    苏昼之轻轻笑起来，眼底却想口被毒药浸泡的古井，漆黑一片透着亮。

    窗外传来几声鸟叫，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显得格外明亮。

    苏昼之缓缓睁开眼，偏了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小川睡得很熟，隐隐露出一小块肩头，头发铺在枕头上，乌黑一片，苏昼之拿起一缕发丝轻轻饶在指尖。

    本以为永远都不会碰她的，此刻离事情开始还有四天，在她生命的最后四天里，却不一样了。

    嘴角勾了勾，思绪却突然有些纷乱。

    小川的睫毛抖了抖，然后睁开眼睛。

    亮晶晶的眼睛，清澈的透着亮，呆呆的看着他。

    “小川。”苏昼之扬起抹笑，眼角眉梢碾过细碎的柔软。

    女子的眼里有些将醒未醒的水汽，朝他点点头。

    “如果你现在只能再活四天，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