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草都发黄了，河边显得光秃秃的，只有黑漆漆的水流不住的流动，还是点了点头“好看。”

    小川又使劲指指远处的山“那你看这山好不好看？”

    “好看。”

    “那我好不好看？”小川双手托着腮靠过去。

    微微挑了眉，眼底笑意浅薄“好看。”

    小川随即笑的一脸色眯眯“都不及你好看。”

    灯笼的光昏昏暗暗，照在女子酡红的脸上显得格外迷离，恍惚之间，苏昼之突然想起他们大婚当晚的情景，一片烛光映的四周亮堂堂的，五颜六色的脸上眼睛却熠熠的发着光。

    低笑出声“唔，真丑。”

    小川醉的混混沉沉，托着腮冲苏昼之嘟嘟囔囔“其实我什么事都晓得，我知道你很辛苦，你原来说比皇帝更难得是太子...　...我也知道你来这一定是有事要做，可是你不说，我就不问。”

    然后赞叹的“啧啧”两声“我实在是深明大义。”

    “阿昼，你的梦里有很多人很多事，可我的梦里只有你啊...　...”

    秋风扑过，灯笼里的烛火“忽”的一声熄了。

    小川眯了眯眼，扑到苏昼之身上沉沉睡过去。

    男子目光明锐，炯炯而莹，却好像一谭深水，黑漆漆看不分明，莹白的手指轻轻摩唦着腰间的锦囊，然后扯下来随手扔进了河里。

    锦囊浮浮沉沉几下，顷刻就被淹没了，周围的香气渐渐淡下来。坡下缓缓走上来个人，青衣黑靴，生的唇红齿白，到了两人跟前，目光凝然。

    “殿下，都准备好了。”

    苏昼之抬头望向奉九，良久，低低出声“甚好。”

    奉九摸出个瓷瓶递过去“这是醒酒的药。”苏昼之接过去倒出颗来，递到小川嘴边，药丸很小，手却好像微微发了僵，顿了顿，还是喂了进去。

    奉九俯下身去扶小川，手却在空中忽的顿住，苏昼之抱起小川，朝奉九淡淡道“走吧。”

    “是。”

    奉九起身低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水面，波光粼粼。他刚刚少年时被逐出家，在别人手下谋生，做的是以命讨命的活计，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过完，可是后来东家突然被杀，京城风云大变，他抱着一把剑守着东家的尸体呆了两天两夜，然后在第三天的夜里，有人找到他，和他一样大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弯下腰，朝他淡淡笑起来。

    “主子死掉却连累手下的人吃不上饭，跟我走吧，永远都有饭吃。”

    这么多年过来，他看着当初的少年步步筹谋，机关算尽，到今天入住东宫。

    他觉得自己足够了解这个年轻的太子，可是今天在身后看着太子越走越远的时候，突然有一瞬间，就觉得有些地方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