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前一后行走，手抱了花束。

    其一人指了指前方。

    到了十字路口，她们在被围起来的地方停下。

    我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在那条隔离带前停下，放下了手的花束，又从拎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了小蜡烛。

    “你们认识昨天出事的人啊？”

    我看到了那个热心的店员。

    “是啊，有一个是我们同事。”其一人说道。

    “哦，那个女的，她好像精神不太好。之前差点儿被车撞了，被那个小姑娘拉了一把。唉，要不是这样，两个人应该早走掉了。”店员感叹道。

    两个女人交谈起来。

    “孙姐下班的时候好像有些不舒服。”

    “早知道送送她了。不然也给她老公打个电话。”

    “她家里也忙吧。听说是她妈妈还是她婆婆住院了，她小孩最近还有个考试。”

    她们两个说着，又和店员说了两句，留下花束和蜡烛离开了。

    我看看头顶的太阳，现在应该是午。

    两人一起去吃了饭，才步行到了一栋大楼。

    大楼没有挂宁安人寿的招牌，而是叫“泰康大厦”，不知道是因何命名的。

    现在正好是午休结束的时间点，电梯前人不少。

    有人提到了孙嘉悦。那两个女人参与进了聊天。

    我看着这两人，不知道她们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如果我没记错，短发的这个是叫汤卓希，大波浪的这个是叫王明丽。而我的附身对象，是汤卓希。

    叮——

    电梯到了，门打开，一群人涌了进去。

    电梯内拥挤闷热，让人很不舒服。

    我更加不舒服了。

    我感受着两个人身传来的不祥气息，我还不得不飘在电梯顶部，避开人群。

    电梯一层层停靠，人越来越少。

    汤卓希和王明丽在五层的时候，挤了出去。

    两人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人基本坐满了。

    又有两个我见过的女人凑了过来。

    她们说到了孙嘉悦。

    “你们怎么自己跑过去了？也不叫我们啊。”

    “我不知道你们也想要去啊。是吃午饭的时候，看到了花店，顺便过去了。”

    “谁叫你们要叫外卖的？”

    “那我下班的时候，也过去吧。出殡好像不会叫我们去吧？”

    “应该不会。和孙姐家里人也没怎么见过。出殡明天了吧？”

    “嗯。好像这种横死的，不能停太久。”

    “唉，太可怜了……她小孩很小吧？”

    “我记得是儿子，才十岁，还是十一岁。”

    她们说着话，等到有个男人过来看一眼，她们都回到座位，不再闲聊。

    我没看到那个“兰兰”，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等电梯等了几部。她们几个女人都很有耐心，还在说孙嘉悦的事情。

    汤卓希和那个叫徐玮芳的女人挽着手。

    下了楼之后，她们几个分头走了。汤卓希和徐玮芳一路，先去买了花，再去那个路口。

    她们到那儿的时间，我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那条隔离带被拆掉了，地还留着午的鲜花和蜡烛。

    徐玮芳蹲身将花束摆在地，又有些心悸地看了一眼地残留的痕迹。

    那些深色的痕迹像是血，加被砸破的地砖，有些触目惊心。

    “太吓人了。”徐玮芳还抬头看了看那栋大楼。

    汤卓希附和了一句。

    “好了，我到那边乘车。你坐地铁吧。”徐玮芳起身，理了理裙摆，和汤卓希挥手告别。

    汤卓希也挥挥手，看了眼前面的绿灯和倒计时，匆匆跑过去。

    “拜拜！”汤卓希挥手。

    我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引擎声，一下子绷紧了神经。

    然而，我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

    嘭的一声，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落地的巨响。

    周围惊叫连连，徐玮芳的叫声最为尖利。

    我木在当场，看着落在十字路间的汤卓希，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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