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华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吴灵身。

    我没想到他认出了吴灵。视频的吴灵倒是非常平静。

    吴灵双手举到胸前。因为摄像头的位置，我看不到她手的具体动作。

    她开始念诵新的咒语。

    十月在这时候越过了吴灵的身影，飘到了罗永华面前。他从罗永华身穿过，接着又穿过了旁边的王明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像是一笔画。十月穿过了那两个人和五个女鬼。

    我好像听到了他飘过之后的风声。

    那轻轻的呼呼声，犹如冬夜里的寒风，隔着屏幕传来，像是隔着窗户，即使身处的室内很温暖，也会让人心生寒意。

    房间里的人都不动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罗永华的脸色从潮红转变成惨白。他的身体还僵立着，眼睛里已经不是兴奋，而是恐惧。

    床的褚兰脸色还是发白，身体轻轻颤抖，却是没有挣扎或喊叫，已经被完全吓傻。

    五个女鬼站立不动，被钉在半空，身影闪烁了一下之后，开始由带着点儿透明的白色，变得鲜艳多彩。她们的肌肤、头发、衣服都逐渐有了颜色。

    我感受到了一丝战栗。

    在我的视野，屏幕还有个怪的黑色漩涡。从那两人五鬼身，不断有黑色的气流被抽出，卷入漩涡之。除此之外，病房的一角，还有一条气流从虚空出现，目的地同样是那黑色的漩涡。

    十月的身体受到了气旋的吸引，绕着气旋开始大圈。他仿佛是身不由己，也失去了自主的意识，有些诡异地在半空飘动，越转越快。

    几圈之后，他到了气旋的心，停住不动。

    那些黑色的气流从气旋心喷涌而出，钻入了他的身体。

    十月的身体逐渐被染了黑色。

    那是诅咒的气息。

    我听到了胖子的呼气声，也发现身边的瘦子正在屏息以待。

    瘦子的状态让我轻松了几分。

    他的注意力集在吴灵的法术，这是好现象。

    我这么一走神，视频的情形又发生了变化。

    黑色的气旋已经不见，十月几乎飘到了天花板的高度。

    他一动不动，垂着头，也垂着四肢，好像被吊在天花板。

    吴灵的念咒声变得高亢，但没过两个音节，戛然而止。

    我听着那韵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这不像是自然结束的法术，而像是被打断了的法术。

    我并不知道法术的具体实施方法，也不知道吴灵念的那些音节都是什么。可这种突兀的感觉是真实的。我直觉吴灵是被打断了施法。

    古陌“啧”了一声。

    “怎么回事？”我赶紧问道。

    “被打断了。”

    回答我的不是古陌，而是薛静悦。

    我惊讶地看向了薛静悦。

    薛静悦紧紧盯着屏幕，“被那个鬼打断了。他好像……不太对……应该是他主动断了那个法术。我……”薛静悦抿了抿嘴唇，“我看过我奶奶跳大神，而且……我也是这样觉得……”

    我的判断出于纯粹的直觉。薛静悦的直觉应该我更加准确，何况她还有一些“经验”的加成。结果是吴灵被十月打断了施法。

    “这样，失败了？”胖子失望道。

    “也不一定。其实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了。还有的百分之一，按照惯性也可能完成。”古陌说道，“成功的几率非常大。”

    我瞄了眼瘦子。

    瘦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心一紧，视线和胖子的视线撞。我们都在看瘦子，对视线后，立刻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

    我确定自己和胖子想到一块儿去了。

    瘦子的注意力应该还在吴灵那边，没有察觉到我们两个的视线。

    我握紧了拳头。

    这又是个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