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摩天一时没回答。

    我惊讶看向这个女鬼。

    替死鬼一说我当然听说过。横死的人变成鬼，会去抓替身，抓了替身，他们自己才能去投胎。这样的“规矩”在灵异圈子应该不少见。

    我不知道真实的灵异圈子里面是不是有这样的“传统”，但在民间传说，此类事情是有不少。

    我自己接触到灵异事件有一年了，却是没有碰到过任何一起替死鬼的事件。青叶接到的委托，我暂时也没看到过替死鬼的事情。

    在我原本的印象，这个世界的鬼都是心怀执念而死的，死了的人要投胎，直接可以去，了不起是迷路了，困在人世间，还未听说需要抓一个替身来顶替自己的位置，才能去投胎的。

    我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了狐疑。我怀疑这个鬼是在撒谎。她的脸全毁了，也看不出表情，光听声音，并不能确定一个人的真实想法。至少，这个鬼的声音坦荡荡的，似乎没有撒谎。

    郑摩天这会儿已经撸清了“替身”的问题，迟疑问道：“是……替死鬼？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好开车在路，感觉到不对，掉了车头……”

    郑摩天很详细地说了自己的经历，其有些颠三倒四的地方，但一边说，他一边弥补了之前说的错误之处。他不是蠢货，虽然暴躁，可思路还是很清楚的。在放弃自欺欺人之后，更是觉察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被撞死了……那个车子……那个车子的人是我自己，我自己开车撞死了我自己……”郑摩天颤抖着，“一定是那个鬼……一定是那个！”

    “你是自己死的。”女鬼打断了郑摩天的歇斯底里。

    郑摩天愕然，“可是我看到了……”

    “你是自己死了。要是被抓替身，你会看到那个鬼，跟你看到我一样。”女鬼说道，斩钉截铁的语气让郑摩天歇了争辩的心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死了？”郑摩天想不通。

    我知道，他死于这里一只厉鬼的阴气。那只鬼不用抓替身，甚至不用现身，也不用做多余的事情，光靠自身泄露出来的阴气，能轻易杀死一个活人。

    女鬼却好像并不知道这一点。她只说：“这地方邪门。你没听说过吗？广源公路闹鬼。这地方经常死人。后来路封了，人少了，但还是会有人来，然后死在这里了。”

    郑摩天惊叫起来。这会儿的他都忘了女鬼恐怖的模样，连珠炮似的说了自己在路看到的那些人和鬼。

    女鬼很淡定，在郑摩天说完之后，才说道：“那也是死在这条路的鬼。他们不太一样，脑子不清醒，还困在自己死掉的时候。有的重复自己死亡的过程，有的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你算是运气好，脑子也清楚，马明白了。不然，你和他们一样了。”

    郑摩天打了个寒颤。

    “你既然醒过来了，那可以去找替身了。找到了替身，你才能离开这里。”女鬼平静地说道。

    “啊？”郑摩天愣愣的。

    “我是个替死鬼。”女鬼发出了一声冷笑，“我是这边110报警心的接线员，也是倒霉，接了个报警电话，那个傻叉在这边迷路了。我跟他说了半天，联系了这边的警局来找人。谁知道他途死了。他还死得挺清醒，马抓了我来当替死鬼。”

    女鬼说起自己的死亡，愤恨不平。

    听她叙述，她是在回家的路，不知不觉了广源公路。她那会儿开着助动车，走夜路，不过是一时失神，打了个盹，醒来发现自己在这条路了。开了一段路，完全找不着北，电话也打不出去，她吓得差点儿崩溃，又马冷静下来。她是本地人，听说过广源公路的事情，努力让自己冷静的结果，是被路边树林冲出来的车辆给直接撞死了。

    那辆车开了远光灯，灯光刺目，让她完全看不清车内人的模样。她的助动车挂在了车前杠，被顶了好长一段距离，脚卡在两车之间，直接给扭断了不说，之后人摔落在地，助动车被碾碎，她挂在车底盘，被狠狠拖行了不知道几百米，整张脸给蹭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