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任这么一说,陈敏华就哭起来。
她一哭,模样更加糟糕了。
“我怎么不说清楚啊?我们都讲道理的。我们四兄弟姐妹,原来多好啊?我大哥年纪最大,小时候带着我们三个小的一起玩。小时候我们家苦啊。吃肉都省着吃。家家户户都这样。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我大哥长身体的时候,看我嘴馋,把肉偷偷给我吃。我那个奶奶,重男轻女,为了一块肉要打我。我二哥和我大姐护着我的啊!我不是不记恩的那种人。我侄子侄女读书,我帮着跑关系,帮他们到市重点借读。他们考了大学,我这个做的给他们买手机、买电脑。毛主任,你不知道啊。我们四兄弟姐妹关系多好的啊!我想着他们小一辈,独生子女,堂兄弟姐妹也和我们一样。有事情,兄弟姐妹也帮衬对不对?我二哥以前摔了摩托车,腿骨折,还不是我和我大姐轮流照看的啊。她倒好!”
她说着说着,就跳起来,指着卧室的房门就开骂,“这臭女人不要脸!我大哥有什么东西,她就往自己娘家搬!亲儿子都没娘家侄子值钱!她娘家侄子是什么东西啊?就一个混混啊!大学都没考上!跟着人家开店,开汽修店。有那本事吗!她巴巴地拿了钱给人家糟蹋!我们那时候说轮流照顾我爸。就这个搅事精,哭着闹着不答应。要不是我哥打了她一顿,她还要拿这边的房租呢!现在拆迁分房子,要分监护权,她又跳出来!我们四个兄弟姐妹的事情,你插他娘的手啊!”
陈敏华开骂,房间里面也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回应。后来声音轻了下去,可能是郭玉洁将人给按住了。
我有点儿担心郭玉洁的粗暴手段,转念想想,她虽然有时候手脚没轻重,但从没出过大事情。
我帮着毛主任将陈敏华给劝住了。
陈敏华就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哭得伤心。
“那个监护权的官司怎么样了?”我好奇问道。
这种官司一般就是走过场。
但之前出过一件事,就是陈蓉华将陈家辉老伯给藏了起来,不让其他兄弟姐妹见到。这让整件事蒙上了阴影。可要是问题的症结在这里,该掐起来的应该是陈蓉华,不是陈爱华的老婆在这儿当急先锋吧。
陈敏华擦着眼泪,“那个法官本来偏向我大姐的。我大姐做事不地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拆迁补偿,总归是爸的。给爸养老,那不是正好?不管是她继续照顾爸,还是我们送爸到养老院,付钱给养老院,那笔钱都正好。她要来有什么用?还能吞掉啊?还能不管爸了啊?她不是那种人。”
“嗯嗯。”我应付着陈敏华。
陈敏华絮絮叨叨,听来法院上的事情焦点还在陈蓉华身上。她照顾了陈家辉多年,陈家辉的钱也一直是她在管。这件事本来顺理成章。陈家辉其他几个子女对钱财不是那么在意的样子。拆迁补偿款再多,陈家辉死之前,和他们的关系都不大。
我想到一些社会新闻,怀疑是不是陈蓉华想要吞掉钱,不管陈家辉。陈敏华明显不信这种可能性。仔细想想,陈家辉现在就住在陈蓉华家里面,陈蓉华总不能将老父亲赶出去。她要做得出来,就是一个遗弃罪。
“……这女人就不安好心。撺掇我大哥去争那个监护权,把补偿款拿到手。还说要房子,给我大侄子当婚房。我大侄子婚房早就准备好了。是她娘家那个侄子要结婚,没房子,她之前还说什么,她那个侄子先结婚,房子干脆先给他用,给房租。呸!不要脸的东西!”陈敏华说着说着,总算到了重点,可她又骂了起来,情绪激动。
我这下算是知道症结所在,也是无奈。
“你大哥要是不同意,他儿子也不同意,这事情肯定不成的吧?哪有这样挖自己家填补娘家的啊。”我劝道。
陈敏华气愤难当,“我哥和我侄子多好的人啊!她没完没了!还偷偷把钥匙给了她侄子!人已经搬进去了!现在赶人怎么赶?”
想来,陈敏华现在的占房举动,也是有样学样了。
毛主任开口又劝了几句。
我刚想说话,就听到了特殊的手机铃声。这是我给青叶的人设的手机铃。古陌、南宫耀都不太可能给我打电话,吴灵有事情也会先发短信,非常有分寸,不会打扰我工作。现在打电话来,肯定是有急事了。
我摸出手机,给毛主任打了个招呼,先到一边去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