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六村那些产权人的情况已经基本确定,其他几个小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各小组也都清楚那些产权人的意向了。
新建社区在有居民搬来之后,不用多久,就会热闹起来。
人口扩张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这个扩张速度,或许比鬼的扩张速度更快一些。
从区政府出来,我就联系了傅赢,打听了虞小琴的居住地址。
傅赢没隐瞒,只是闲谈一般,笑问我怎么对此这么有兴趣。
“傅主任,我也就不瞒您了。我们这边拆迁中碰到个房子,找不到屋主。公告是已经发了,按照程序,将屋主宣告失踪,房子由政府来处理,也是可以的。不过,我们找了很久,花了不少心血,要是能找到,就功德圆满了。”
“咦?是那个虞小琴?”
“可能是。所以我想再去问问。”我含糊地说道。
傅赢道了一声辛苦,结束了通话。
有了地址,胖子就直接开车过去了。
傅赢之前便说,她住在菜场附近的小楼里面。
找起来很容易。
那一栋四层小楼,看着就像个钉子户。
车子只能停在外面。
我们沿着尚未开始营业的菜场墙壁走进去,走到最里面,只能一个、一个侧身挤进去。
这样,才看到了小楼的正门。
小楼很破了,年久失修,大门更是直接没了,只有一个门洞。
还没进去,我就看到了地上的臭水沟。
踩着不太稳的木板走进去,只觉得这栋楼阴森森的。
这不是阴气的阴森森,而是常年不见光的封闭空间所具有的一种感觉,让人不适。
潮湿、阴暗,还有些发霉的味道。
楼里面拉着晾衣绳,那些旧衣服就挂在绳子上,好像一个个吊在上面的人。
楼梯是木头做的,踩上去吱呀作响。扶手已经损坏,缺失严重。
虞小琴就住在这楼的三楼。
一层楼大概有七八户住户。因为楼道里没灯,深处黑漆漆的,我也不能确定这里具体的住户数量。
傅赢给我的地址也非常口语化。
“三楼,第四间,军绿色的铁皮门……”我小心翼翼踏上了四楼,撩开挡住视线的衣服,总算找到了军绿色的铁皮门。
铁皮门坑坑洼洼的,好像是有个手艺蹩脚的人,随便打出来的一块铁板。
我敲了敲门。哐哐的声音就在楼内回荡,吓了我一跳。
楼里面异常安静,好像根本没有住人。
“虞小琴?虞小琴!”我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再次敲门。
虞小琴没开门,走廊深处传来了开门声。
哐当一声后,就是一阵骂声。
“大白天的脑子有病啊!叫屁叫!安静点行不行!他娘的……”
我转头看去,是个裹着羽绒外套的年轻男人,顶着个鸡窝头,好像刚被吵醒。
“不好意思,我们找人。”我平静地说道。
“啊?哈啊!找那个疯婆子就直接推门!她又不关门!”男人又骂了一声,转身回去,关门声又是哐当一声巨响。
我迟疑了一秒,按照他所说,推了推铁皮门。
门并未推开。
我拉着那个门把手,再试了试。
门好像是哪里卡住了。
我这次一用力,门被顶开,我一个踉跄,差点儿摔进屋去。
瘦子和胖子从后面拉住了我。
我低着头,看到了干净的玄关。抬眼看去,屋子非常小,一眼就能看到全貌,却是非常整洁。
虞小琴就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什么东西,看得投入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