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天峰上的雪停了。
一夜的风雪没能在这座山峰上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三座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一座盘坐在地,两座躺在地上。
‘’咔嚓、、‘’
冰块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山顶的宁静,躺在地上的其中一座冰雕竟然自己破碎开来,左顾从一地的碎冰块中踉踉跄跄爬起来——他竟然没死。
“咳、、、咳、、、”
左顾忍不住剧烈的咳嗽,本能的搓了搓早已被冻得僵硬的臂膀,努力使自己温暖起来。左顾环顾四周,一脸的茫然之色,他恍惚间记起自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经历了无尽悠久的岁月,他看到了世界在崩碎、看到了仙人在大战——他并不能确定那些人就是仙人,他就是忍不住将他们归为神仙,因为这些人举手投足间便可碎天裂地。除此之外左顾再也想不起来还经历了些什么,只有一股时间的厚重感充斥在心间,他觉得自己像是活了千年、万年。
“爹、、、”
左顾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另一座冰雕猛然从梦境中惊醒过来,顾不上僵硬的双腿,他跌跌撞撞来到左青丘的尸体旁,左青丘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冰块之中。左顾抬眼环顾四周,他在找散落在地上的青木剑,他要用剑劈开包裹在左青丘身上的冰块。
请木剑安静的躺在距左顾不远处,剑上闪着幽幽青光,在这冰天雪地中它竟然没有被冻成冰块。
“咔嚓、、”
左顾劈开了寒冰将左青丘的尸体从冰块中解救了出来,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将左青丘入土安葬,无论怎样他是不会让自己的父亲曝尸荒野的。
“真是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快显灵,让你立刻遭到报应。”
不远处,独步天盘坐在地上,他也被风雪无情的封印到了冰块之中。左顾看到了他嘴角边的鲜血——独步天死了,左顾就算想破头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死的会是独步天,他只能将功劳记在老天爷的头上。
左顾握着青木剑缓缓来到独步天面前,他很想一剑将独步天的头颅削下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消去他心中的仇恨,可他忍住了,他并没有削去独步天的脑袋,而是举剑劈向了独步天的胸口。
“咔嚓、、”
独步天胸前的冰块碎裂,露出他宽阔的胸膛,左顾清楚的记得独步天将那卷羊皮卷放在了他的怀里。
“这东西看来你是带不走了。”
左顾从独步天的怀里掏出羊皮卷放在了自己的怀里,转身背起左青丘,他的手里拿着青木剑,他要找一个地方将左青丘安葬。
抱天峰本就是一个不错的葬骨之地。
云门客栈门前的大路上还可以见到厚厚的积雪,积雪上稀松的分布着不少脚印,显然已经有不少人从这里经过了。
李家庄内也到处都堆积着雪,雪上却连半个脚印都见不着。
除了云门客栈的大门半开着以外,其他各家各户的门都紧闭着,村中更是半点与人有关的声音都听不到,死一般的寂静。左顾越走越觉得不正常,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李家庄,现在正值正午时分,若换在平时,村东的李三婶早已扯开大嗓门站在门口叫自己的儿子吃饭了,李三婶简直就是李家庄的报时器,每到中午全村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左顾的脚步越走越慢,心也在慢慢往下沉,这两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可以说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就算现在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他也不觉得奇怪了。突然,他在一面墙角处看到了一滩血红色的类似液体的东西,正午的阳光照在上面显得特别的妖异。左顾快步走了上去,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血,这里正是李家庄最德高望重的李二爷家。血早已凝固,不过很容易判断出这血是从木墙的缝隙里往外流的。左顾发了疯似得敲门,不停的呼喊,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村中连鸡啼声都听不见,宁静的可怕。左顾狂奔到村口云门客栈,这里是今天唯一开着门的,他推开半掩着的门却见到了可怕的一幕,李贵倒在血泊中,血液早已凝固。
左顾惊的连话都说不出,他的脑海里瞬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李家庄的人除了他外都死了。
左顾像疯狗一样向村里的每一户人家奔去,他几乎敲遍了李家庄的每一道门,却从头到尾只能听见敲门声和他自己的呼喊声,最终他不得已又回到了李二爷家,他从李二爷家的窗户翻了进去,他双脚落地的一刹那,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李二爷死在了墙角处,和李贵一样,心脏处被捅了一刀,血已流干。
“啊、、、、是谁?是谁做的?”
左顾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李家庄,他的双眼彻底被血气蒙蔽了,他已控制不住自己,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人,他要报仇。
“呵呵,果然是赤阳神体,你看看,这外面的雪都融化了不少呢。”
正当左顾发狂的时候,一道声音轻飘飘的响起,却又抓不到是从哪里传来的,像是从天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炸响。
“谁?”
左顾在这声音传来的第一时间内从窗户翻出狂奔到了屋外,他感觉这声音是从房顶上传来的,果然,在李二爷家的房顶上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高的瘦,矮的胖。
“你们是什么人,是你们杀了李二爷一家?”左顾充满血气的双眼盯着屋顶上的两人怒吼道。
“我们不仅送走了李二爷一家,还让全村人都解脱了。”屋顶上的胖子很悠闲的开口说道。
“包括这里的畜生。”胖子身后的瘦高个儿随即补充道。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抱歉,我差点忘了见到陌生人要先作自我介绍了,你可以把我们叫做阴阳双鬼,我便是所谓的阳鬼。”
胖子脸上带着笑容,他很认真的在做自我介绍。
“阴鬼。”
相对而言,瘦高个儿的态度就恶劣了许多,他的自我介绍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他简直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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