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天,什么也没有买,赵菁觉得有点累了,两人就来到一家小茶馆休息,要了一杯咖啡,坐在临窗的小桌边,慢慢地品尝着,看着外面的行人来来往往,赵菁觉得这样的时光是最幸福的。林萧看着对面的美女,一颦一笑,都在牵动他的心神,他也觉得这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人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他得到最热爱的东西,就会守着它忘记一切,因为他的心已经满了,别无所求,就会感到无比的幸福。
好比一个孩子拿到了最喜欢的玩具,一个吃货品尝到最盼望的美味,一个女人买到了最漂亮的衣服,一个色鬼射出最后一颗子弹。贪婪之心暂时没有了**,但它还会再次长出来的,就需要下一次的攫取。至人修心即是为了不动心,不为外界所牵引,无色声香味触,无欲即无求。凡人看来,了无趣味,但修炼的人也是贪婪的,他们是另一种贪。
贪的是求心静,不向外求,反向内求,求一种更难得到的东西,索取是一种贪婪,抛弃也是一种贪婪。随心所欲,才是自然正道,缘来则应,缘去不留,才是无上正法。
赵菁看着窗外,林萧看着她,赵菁感觉到自己被注视,回头看了他一眼,林萧移开视线,低头喝咖啡。赵菁笑笑,又转了过去,林萧也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他抬头看赵菁,她正在向窗外看。林萧侧过头,一个熟悉的人坐在他不远处,正微笑着看他,正是陈明辉。
昨天晚上马六被林萧打得告饶,回去后向黑三汇报了挨打经过。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马六又把林萧和赵菁的身手添油加醋地夸大一番。在他们几个的眼里,这二人简直是武功盖世,天下无敌,自己几个人拿着铁棍都连身都近不得。而且心狠手辣,折磨起人来就像下了地狱一样。
当马六几人一身是伤,尤其是马六双臂骨折,腿伤得站也站不住,其他几人也都是伤的伤,残的残,一个个哭丧着脸,相互搀扶着出现在黑三的面前时,他震惊了,如果白天那几人被打伤是纯属意外的话,那这一次真的摸着黑三这头老虎的屁股了,不仅是摸,简直是狠狠地踢了一脚。
黑三又惊又怕,惊的是自己这些年打下的地盘,竖起的威信,要受到挑战了,终于来了个不的自己的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他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怕的这人是个劲敌,不好惹,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顺利把房子拆掉,如果半途而废,从此半世英名就毁了。
黑三暴跳如雷,当时就要抄家伙去找林萧拼命,这时他手下的“小诸葛”陈明辉说话了:“三哥,别激动,别激动。再想一想。”黑三从来都对陈明辉言听计从,但这时他在气头上,谁的话也不想听,面前马六几个人又在哭爹喊娘,唉声叹气,把他弄得六神无主,冲着陈明辉骂道:“想什么想,想你妈.的X。弟兄们被打成这样,光想有用吗?”
陈明辉被骂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三哥,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被眼前这点小事给搞糊涂了。”一句话挠到了黑三的痒处,黑三从来都是不学无术,狗屁不通,从小到大就知道拼命,两句话不合就动手,就操家伙。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讲道理的说法,他信奉暴力主义,拳头大就是哥,最爱说的名言是“枪杆子里出政权”。
黑三没上过几天学,小学时动不动就跟同学干仗,老师批评也不听,听过就忘记,他爸更是如此,儿子犯错就拉过来打,打到求饶,打到服输,打到认错,打到哭不出来声音,打到挣扎不动,一直打下去,一直打到打不着,打不动,打不了,打不过为止。到最后,他爸拿棍子打他,他也摸了根棍子跟他爸对着打,他爸都气疯了,结果没打过他,反被他抽了几棍子,以后他爸就不管他了。
黑三靠暴力在他爸面前打出了地位,打出了威风,他更加相信能打就有一切了。干嘛要讲理,他从小到大想不通这个事,你一句,我一句,说来说去的,各人说各人的理,谁也不听谁的,谁也不服谁,那么些个道理在脑子里绕来绕去,有什么意思。
黑三人长得又黑又壮实,力大无穷,打架也全靠拼命,没有学过拳脚,也不懂什么招式,打起架来抡拳头就打,抬腿就踢,张嘴就咬,能用得上的都用,能够得着的地方都打,没有避讳,没有禁打部位,也不懂借力打力,避实就虚,引进落空。就像两头野猪,两只水牛在一起顶架一样,你打我一下,我也打你一下。他的皮又厚实,肉又结实,骨头也硬,打在别人身上一般人都受不了,人家打他他觉不着。
别说没吃过亏,就他这样,吃了亏出不当回事,现在一看手下弟兄被打成这样子,一方面恨这些人没出息,不禁打,另一方面恨林萧不给他面子,打得太狠。在陈明辉的一再劝解下,黑三骂够了,也清醒过来了,他气喘吁吁地坐下来,听陈明辉说话。
这家公司虽然干的是不讲理的事,拿的是靠拼命挣来的钱,但很多事情还是靠陈明辉来周旋操作,黑三名义上是老大,但他手下的弟兄都知道,真正说话管用的是陈明辉,黑三没脑子,什么事都听陈明辉的。这人心狠手辣,为人阴险,笑里藏刀,黑三不过是他手里的枪头,经常是陈明辉撺掇黑三去惹事,然后他来做好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如果他来撮合还不行,黑三就再出马,按陈明辉的指使,跟人家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