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三生石道,走完三生石道,再拐个完便能看见净衣坊。
“呵,犁大牛还真是好记性,知道我在这里被人打了十八次!”
“十八次算什么,鼻青脸肿算什么,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
谈子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那傻大牛知道个屁,成天咋呼咋呼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眼神暗淡,声音低不可闻:“这里疼,才是真的!”
“疼得厉害!”
这八年谈子墨心中确实不怎么好过,倒是真想被打得鼻青脸肿、体无完肤,该想这样,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羽翼不收,确实是怪人一个,固执,不长进,缺心眼,活该被打,活该被欺!”
或许是触景生情,谈子墨突然停住脚步,方又抬头看天,惨淡一笑:“是啊!我谈子墨翼筋被废,何欺不能容?”
“呵,何欺不能容?”
那样的家族,那样的存在,一出生便注定此生不凡,一出生便注定要修翼争天,七岁步入羽修九星,虽然懒懒不争不取,但放在凡间,却也已然是傲世骄才,可如今……
惨笑过后,谈子墨只觉心中一阵酸楚,仿佛有着说不出的烦怒与抑郁。
“还在怀念着什么,还在坚持着什么?”
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眼发怵,但谈子墨的眼睛却一眨不眨,仿佛要把天给看穿。
“父尊,如今我的窘态,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呵!”
谈子墨终是闭上眼睛,免得有些羞人的东西在眼眶挣扎……
他垂下眼睑,再次厉声唤问:“遭罪如此,何欺不能容?”
“不!”
将心底一直存着的坚持倾盘倒出,谈子墨便是越发止不住唇角越来越深的疯狂:“父尊定有理,只是我还没懂!”
他笑得很苦,很难看,很扭曲,很挣扎,可声音却是一如既往,超乎想象的坚定:“定是我还没懂!”
“八年了,都八年了!”
“您不肯来接,我便自己走!”
抬头所见,天空万里。
这条路很长,很长,好似看不到尽头……
“可路在我脚下,回去终有时!”
“有朝一日!”
“我若回去……”
秋风带来一阵凉意,也为他的声音捎上了几分悲悯:“莫再弃我,可好?”
双眼沉沉闭上!
“不!”
睁开眼,平日里那原本慵懒的双眸突然翻起惊天巨浪,带着研判、带着救赎、还带着一丝莫可言状的愤怒,闪烁不定。
“休再弃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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