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一封加急的奏折,便从太仓银库发往了无逸,附折抄送了工部。他至于嘛,为了点功绩,他这人连规矩都不顾了。”旁边的一位姓柳的司库也跟着吐槽了起来。
“呵呵呵,这是好事啊,你想啊,他这是着急安排后路呢。他知道稽查不出什么,索性独辟蹊径,揽下一个功绩,摘不到西瓜,桃子也是水果啊。有了这么一个本钱,说句不好听了,即便以后洪水滔天,他手里也能有一根救命稻草。”
“一个桃子嘛,摘了就摘了,只要我们的瓜园无恙,岂不美哉。”
“多好啊,他聪明,我们也省事。”
不过,坐在一旁的张司库却是忽地笑了,他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左手端着一杯茶,右手执着茶盖轻刮了一下,杯内上好的龙井茶便如龙飞舞,绕着茶杯转了一圈,继而一股热气在杯内炸开,顿时,沁人心脾的茶香便在茶杯荡漾开来。
“唉,是啊。”
听了张司库的话,其他人也想到了这点。
相比于平稳渡过这次稽查,相对于太仓银库的油水而言,这点小小的库门功绩又算什么啊,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你们呢,多学学臣平(张司库字臣平),站的高一点,目光放长远些。”张管库扫了一眼众人,轻轻合上了手里的《论语》,微微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
“那是,那是......”
房内众人纷纷称是,气氛一片大好。
少顷,贾郎中面带着微笑走了进门,进门后与众人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将一份奏折抄本双手递给了张管库,说道:“张大人,这是朱平安奏折的抄本,我让人默写了一份”。
“贾大人回来了,那姓朱的小子呢?”众人与贾郎中问好,然后迫不及待的问起了下朱平安的消息。
“哦,他呀,他跟着信使去无逸殿送奏折去了。”贾郎中笑了笑回道。
啊?
众人闻言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不由笑了起来,这个姓朱的还真是丧心病狂了。
唯恐被人抢功,直接跟着信使送奏折,确保功劳落在他自己的口袋里。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众人对朱平安更加鄙视了。
张司库接过奏折后,便展开看了起来,片刻后,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继而扯了扯嘴角,将奏折传视于众人。
“一个库门也亏他写的这般文采斐然、情真意切,为了功绩,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把库门上升到江山社稷的高度,也不怕闪了他的腰.......”
众人看了朱平安的奏折,又是一阵酸,一阵吐槽,当然气氛还是一片大好。
朱平安跟着一位信使去了西苑无逸殿,另有一位信使奉命将奏折的附折送到了工部。
工部的官员在看到这封加急奏折的附折后,也是一阵无语了。
太仓银库稽查尚未开展,稽查组就已经损兵折将到只剩下朱平安一根独苗了。
这个消息在六部内都传遍了,工部自然也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只是,朱平安这么一根独苗不去稽查太仓银库内的账簿金银去,怎么反倒跟库门较起劲来了,他朱平安的脑袋被驴踢了吧,方向都不分了。
当然也有人想到了抢功这一点,猜出朱平安这是在准备后路呢,太仓的官员能想到,工部的官员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呦,这么热闹,这是怎么了?”
一位身穿三品官服,身材胖硕的独眼胖子从外面晃悠晃悠这走了进来,精光闪闪的独眼扫了众人一眼,玩世不恭的问道。
“严大人来了。”
“严大人好。”
工部众位官员一见这独眼胖子,便纷纷拱着手、一脸讨好的向其问好。
能不讨好吗,这可是内阁首辅的公子,工部的实际掌控者---严世蕃严大人。而且不仅是身世、权势显赫,关键的是严世蕃他手腕厉害,智商和权谋更是冠绝工部,工部里面但凡与严世蕃作对或者不配合的,都被严世蕃秋风扫落叶一般给收拾了。
问好过后,众人便把朱平安的附折双手递交了严世蕃。
“呵呵,文采不错......”
严世蕃只扫了一眼,便将整份奏折收归眼底,呵呵笑了一声,赞了一句,然后吩咐有司道,“太仓银库乃国之根本,既然库门经年失修,自然要重视起来。即刻着人选精铁千斤,能匠十人,连日锻铸库门。”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