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晚上求见张苞,曹恒其实也得到了消息。
他并没有派人去向张苞询问,而是安安稳稳的睡了整个晚上。
当初领军出关,曹恒习惯了在野地驻扎。
很长一段时间,他出外的时候都是住在馆舍。
每到一处馆舍,地方官员生怕伺候的不妥,惹怒了他这位大魏太子,都是把当地最好的吃用供奉上来。
长久下来,曹恒其实也觉着有些厌烦。
他更怀念在野地里驻扎的日子,更希望能在帐篷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当然,在他睡帐篷的时候,不希望有人因为任何事情打扰。
天蒙蒙亮,队伍做好了再次出发的准备。
听见帐篷外的动静,曹恒也招呼卫士伺候他起身穿衣。
正穿着衣服,帐外传来张苞的声音:“敢问太子起了没有?”
“已经起了。”曹恒回道:“进里面说话。”
掀开帐帘,张苞走了进来。
他向曹恒躬身一个大礼:“见过太子。”
“怎样?”看了他一眼,曹恒问道:“海贼分派出去多少?”
“没有多少。”张苞回道:“不过三四十名。”
从怀里掏出县令呈递给他的名单,张苞说道:“县令昨晚送来名录,每一个海贼都安顿了下去。他们居住在哪个村子,由谁负责看管,全都记载详实。”
接过名录,曹恒简单浏览了一遍:“这个县令倒是能办事的,每一个人的名姓和落脚处全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太子,等到回了长安,要不要……”张苞试探性的向曹恒问了一句。
曹恒回道:“当然要,回到长安,你派出一些人手,把所有安顿下来的海贼都给摸排一遍,不仅要确认他们已经落脚,还要确认他们的家眷也随后安顿。”
“海贼在海西和太子作对,我不是太明白,为什么太子还要对他们如此。”张苞说道:“能把他们带来中原,已是对他们莫大的恩典。”
“他们确实在海西和我们作对。”曹恒回道:“可后来也投效了大魏。既然投效,就是大魏的子民。倘若在他们投效之后,我不做安顿,反倒还任由其自生自灭,以后还有谁肯轻易放下兵器?”
“太子仁厚,不过我却觉着大魏境内应该不会再有更多的贼人。”张苞说道:“大魏百姓安居乐业,谁要是没来由的找事,与自寻死路并没有什么区别。活着,而且是安稳的活着,可要比做贼强上百倍。”
“人有千千万,个人都不同。”曹恒微微一笑:“你是这么寻思,却总会有人不这么寻思。有些人就是过的太安稳,反倒会想方设法的找些事情去做。饱暖思**,闲极生事端,天下安稳的久了,总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给我们找些事做。”
“有这样的人,杀了也就是了。”张苞说道:“只招抚却不肯多杀,我觉着反倒会纵容贼人作乱。太子怎么想,我不敢揣摩过多。我只想说,该杀的一定得杀。”
“该杀的当然不可手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曹恒说道:“你去传令,要众人尽快准备,早些启程。”
曹恒起身之前,随行的队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命令下达,众人匆匆吃了早饭,跟着他继续往长安方向前行。
路上,每隔两个县城,张苞就会把随行的海贼分派出去一些,离长安还有很远,跟着队伍的海贼已是全都分了出去。
不一日,他们回到了长安城。
进城以后,曹恒立刻去见曹铄,而张苞则带着一队兵士,押着十多个大秦俘虏等候传召。
新的匠作司早就建造完成,弥衡等人当人有人安顿。
来到皇宫,曹恒在邓展的引领下到了曹铄的书房。
等候在书房门外,过了好一会,他才得到召见。
房门打开,郭嘉与司马懿等人络绎走出。
见到郭嘉等人,曹恒愣了一愣,隐隐的感觉到好像有事情要发生。
众人向他见了个礼,纷纷从他身边走过。
深知不是向他们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曹恒只是回礼,最后走进了书房。
来到曹铄面前,他躬身一个大礼:“儿臣见过父皇。”
“回来了。”正在低头看着什么,听见他说话,曹铄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后吩咐:“坐下说话。”
谢了坐,曹恒在迎对着曹铄的地方坐下。
没等他开口,曹铄问道:“听说你只从地方调了数百军户,就把海贼给灭了?”
“回父皇。”曹恒回道:“海西一带闹了海贼,儿臣作为监国太子,有不查之过。倘若不把海贼给灭了,实在无颜回见父皇,因此擅作主张,没能来及向父皇禀报……”
“作为监国太子,海西闹了海贼,而且已经成了气候,你居然不知,确实是有过错。”曹铄回道:“念在你已灭了海贼,处置尚且得当,我就不过于苛责。只是明天早朝的时候,你要当着满朝文武,公开承认罪过,可能做到?”
倘若错误真的在曹恒身上,曹铄当然不会问他可能做到。
就因为真正的过错并不在他,曹铄才会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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