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礼,欢迎来到柏林,感谢带来了如此一部作品。我想请问一下,在接拍’超脱’之前,你在商业方面取得了不俗成功,选择这样一部艺术风格强烈、实验性质浓郁的作品,势必需要勇气,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呢?”
“我想要询问一下蓝礼,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两场,不对,三场戏,一场是公车戏,一场是送别艾瑞卡的戏,还有一场则是最后的朗诵戏。在这三场戏之中,你是如何揣摩角色的呢?每场戏的情绪和情感都十分浓烈而细腻,起承转合的衔接清晰而准确,我十分好奇你到底是如何表演的。”
“托尼,我的问题是:在这部作品里,你使用了大量的近景特写,并且还原了胶片的颗粒,是什么灵感促使如此选择的呢?还有,你又是如何捕捉蓝礼那些表演细节的呢?”
“蓝礼,可以谈一谈你的合作演员吗?两位年轻演员,初次登上大屏幕,但她们的表演着实出彩,可以说一说你们在表演过程中的互动吗?”
“蓝礼,我有一个好奇,为什么亨利在初登场以及最后结束的时候,他的情感都是波澜不惊,乃至于冷漠疏离的。没有想象中的哀伤和痛苦,也没有想象中的孤独和落寞,你到底是如何揣摩这一角色的?”
“托尼,我想询问一下关于阿道夫-希/特/勒的暗示,这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吗?”
“蓝礼,亨利到底是如何处理自己和外祖父、母亲的关系呢?在缺少家庭引导的情况下,亨利又是如何成为一名教师的呢?还有,为什么?你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表演过程中,你的揣摩和理解吗?”
……
按照电影节的惯例,放映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观众提问交流的环节,现场的观众无比积极主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没有喘息空间。
作为重中之重,蓝礼承担了三分之二乃至更多的提问,话筒就好像一个烫手山芋,一直黏在他的掌心里,他一直努力试图转移,却始终没有成功。即使蓝礼穿针引线地将问题引导向萨米、贝蒂,乃至于卡尔、马西娅、托尼等其他人,但绕一圈之后,问题还是会再次回到他的身上。
不仅如此,每一个问题都是如此专业而深刻。问题的平均质量,远远超过了圣丹斯和特柳赖德,着实让蓝礼有些招架不住——但,这就是观众们的目的。他们希望和主创人员分享自己的看法,也希望和剧组人员争辩某些观点,可以是赞成,可以是批判。
艺术的存在意义就在于,它能够引发各式各样不同的想法。如果观看完一部电影,所有观众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没有变化,没有多样,没有层次,那么至少从艺术层面来说,这部作品是失败的。至于爆米花,它追求的本来就是快/感,而不是艺术,那就另当别论了。
三十分钟的观众提问环节被塞得满满当当,最后一个问题被提出来的时候,已经超时了,但蓝礼还是友善地进行了解答;紧随其后的就是记者提问环节,不同于观众们,记者们离开了座位,花团锦簇地将剧组成员们包围其中,争先恐后地进行提问。
围绕人群最少的不是两位新人演员,而是身为编剧的卡尔-隆德——身居幕后的剧组成员,关注度总是稍显不足,但即使是卡尔,身边也环绕着七、八名记者,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着实应接不暇;至于关注焦点,那就更加不要说了。
蓝礼的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堵得水泄不通,那热闹汹涌的景象令人咋舌,足以和圣迭戈动漫展的人气展台相媲美了。
可即使如此,在外围打转的记者依旧络绎不绝,就连托尼、马西娅等人也都纷纷落井下石,“这些问题可以询问蓝礼”、“为什么不去询问蓝礼呢”、“我觉得蓝礼更加适合回答”……
沸腾的人潮犹如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来,四面八方被紧紧包围,完全无处可逃,几乎相当于一个密室——除非蓝礼能够插上翅膀。密集的人群之中,空气开始变得浓稠而炙热起来,渐渐地,蓝礼后背居然开始出汗了。
这,绝对是不可思议的。
这一世,从小到大,贵族的重要礼仪之一就是,尽可能避免在公众场合大汗淋漓,尤其是夏天,腋下出汗之后,衬衫湿透了,那是十分失礼的行动。要么就立刻更换衣服,要么就穿着严严实实的外套遮掩。
更有甚者,开始控制自己的出汗量,真正做到随心所欲地出汗,完全违背了身体现象;至于那些做不到的,还有人选择用手术,堵塞住腋下的汗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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