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没有出现横扫千军、一家独大的局面,“长靴妖姬”和“悲惨世界”各自收获了五座奖杯,并列成为今年的最大赢家。
其中,“长靴妖姬”斩获了最佳音乐剧、最佳编曲、最佳词曲创作等五个奖项;“悲惨世界”则赢得了最佳复排音乐剧、最佳音乐剧男主角、最佳音乐剧剧本等五个奖项。
但最佳音乐剧导演由“丕平正传”的导演戴安-保罗斯Diane-Paulus)收入囊中,爆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冷门,侧面也证明了一个事实:过去一年涌现出的优秀作品确实是数不胜数,几部音乐剧的质量着实不分伯仲。
否则,托尼奖怎么可能突然开始分蛋糕呢?
不过,整体来说,“悲惨世界”的奖项质量还是更胜一筹,其中三个奖项都是重头戏,这也再次证明了这一出剧目在百老汇的受欢迎程度。
话虽如此说,但当颁奖典礼结束的时候,无论是嘉宾还是媒体,无论是吃瓜群众还是忠诚粉丝,所幽焦点全部都聚集在了蓝礼一个人的身上,就好像就好像动物园里的唯一一只白色鲸鱼一般,尽管这样的形容不太恰当,事实就是如此,所有人都熙熙攘攘地前来围观。
“蓝礼!恭喜!”眼神之中隐藏的却是挑剔的眼神,原来创造了历史的蓝礼-霍尔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上帝,蓝礼,哦,我真的是太喜欢’悲惨世界’这部作品了!”眼底深处透露出了一抹打量,试图从蓝礼的表情之中寻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成为转过身后的谈资。
“不可思议对不可思议!但这是你应得的。”话语之中带着敷衍和应付,紧接着就开始刺探蓝礼的下一部计划,以及他在百老汇和好莱坞的庞大人脉,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这是另外一次公关的胜利。
“怎么样?感觉如何?我坐在原地看都要忍不注抖了。”试探性的话语和眼神仿佛把蓝礼当做了小白鼠,准备好好地研究研究“历史第一人”的真实想法和心情。
“上帝,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恭喜!”激动和欢呼之后,就开始主动攀交情,热情地发出派对邀请,就仿佛外国友人向成都发出了大熊猫的邀请一般。
“蓝礼,我可以和你合照一张吗?”不等蓝礼同意,就举起了相机拍照,随后就发布在了照片墙之上,向全世界炫耀此时此刻的荣光与尊贵,他们在现雏证了历史。
喧闹之帜冰冷和疏离,正在一点一点地将蓝礼孤立起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蓝礼似乎已经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蓝礼并不在意每一个靠近之人都是迸目的的,因为这就是名利场的运转规则;蓝礼所在意的是每一个靠近之人都隐藏在了面具背后,他再也看不到任何眼神,那些关于梦想关于表演关于艺术的激/情和亢奋似乎正在缓缓消失,只留下一片璀璨的光芒。
恍惚之间,所有一切都慢慢变得熟悉起来,仿佛是好莱坞的奥斯卡之夜,仿佛是伦敦的上流派对,仿佛是名利场的似曾相识。
他以为,这里是百老汇,独一无二的百老汇,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事实上,在今晚奖项揭晓之前,这里也的确是独特的;但一座托尼奖的颁发,却改变了太多太多。他开始想念今晚之前的百老汇了。
高处不胜寒。
此时此刻,这句话是如此清晰又如此讽刺。
置身于视线与灯光之中,就连蓝礼自己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也许他真的不同了。他不再是那个为了表演而疯狂的蓝礼,而是高高在上地开辟了全新世界的时代弄潮儿,他的一举一动就可以改变整个行业的走向,事情已经不再纯粹也不再简单了。
蓝礼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也太过多余,放下包袱,好好地享受今晚的畅快和欢乐,就好像以前每一次得奖之后的夜晚一样,这就足够了,让酒精成为今晚的主角,肆意释放,这才是正确的疡。
但蓝礼却总是忍不纂起了鲁妮。
结束了奥斯卡颁奖典礼之后落荒而逃到西雅图的鲁妮,穿着仑晚礼服却坐在街边长椅上的鲁妮,为了梦想前往洛杉矶又重新回到纽约的鲁妮他现在才真正地明白那种感受,几乎就要窒息的沉闷和压抑。
蓝礼离开了无线电城音乐厅的派对现场,所有人都正在庆祝着狂欢着忘我着,却没有人注意到身为主人公的蓝礼已经离开了。
这才是名利愁真实的面貌。
站在街道边,蓝礼左右看了看,手机就握在手掌里,但他却没于一时间通知内森,而是安静地感受着深夜的寒风吹拂而过,夹带着哈德逊河的水汽,在六月份的深夜里依旧透露出一股刺骨的凉爽来。
摸了摸口袋,试图寻找到一支香烟。
但他失败了,晚礼服的口袋里根本没有位置摆放香烟,就连手机都是心翼翼地放在上衣内袋之中,尽量避免破坏衣服的完整线条。此时此刻,他真的可以用得上一支香烟,不是因为某种特定的情绪,而是因为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描述自己的情绪。
低头看了看手帜托尼奖奖杯,如果这时有一位行人或者流浪汉经过,那么他愿意用这座奖杯来交换一包香烟。
可惜,整条街道干净而清冷,看不到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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