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安那波澜不惊的话语却正在将气势一点一点叠加起来,如同一击重拳狠狠地正面撞击在琴-厄索的胸膛,但显然卡西安没有收手的打算,重拳还在继续,一击,再一击,就这样让琴-厄索陷入了窠臼之中,苦苦挣扎。
如同困兽。
“飞行员说,他是受你父亲派遣。”
卡西安抛出了最后一个重磅,琴-厄索的眼睛猛地抬了起来,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卡西安,但眼神里的倔强与执着却迸发出来,一往无前地朝着卡西安冲撞了过去,似乎正在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父亲还活着?
什么!父亲居然还活着?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父亲现在正在哪里?他正在做什么?反抗军的那些话语到底在暗示什么?反抗军到底想要怎么样?她可以见到父亲吗?她希望见到父亲吗?她应该怎么办?
父亲,真的还活着吗?
琴-厄索屏住了呼吸,近乎执拗地注视着卡西安,不管不顾地等待着一个答案,眼神深处的震撼正在泛起涟漪。
此时,卡西安背对着镜头,脸部完全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表情,更不要说眼神了。但卡西安始终不曾移开视线,就这样与琴-厄索对视着,坦然面对着琴-厄索那疾风骤雨般的质疑;然后,隐隐可以注意到,卡西安的手臂线条和肩膀线条紧绷起来,可是,因为光线太过昏暗而无法确定。
那个挺拔厚实的肩膀背影,寥寥地勾勒出一抹厚重,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面对面注视着卡西安的琴-厄索,微微颤抖的瞳孔泄露出了一丝脆弱。
“我们需要在武器完成之前阻止它。”领袖正在做出进一步解释,但卡西安和琴-厄索似乎都没有听到。
上校也完成了补充,“安多上尉的任务是证实那个飞行员的故事,之后,如果可能的话,找到你的父亲。”
但琴-厄索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卡西安也没有动作。
安古斯稍稍有些发愣,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菲丽希缇和蓝礼之间的眼神交流多么重要——因为他坐在侧面,根本无法捕捉到眼神;而现在菲丽希缇的表演出现了停顿,这使得他的表演节奏也跟着混乱起来。
怎么办?
“琴?”安古斯选择了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就如同舞台剧表演现场出现意外状况时一样,“你听到了吗?”
菲丽希缇回过神来了——准确来说,琴-厄索终于恢复了清醒。
她转头看向了安古斯,但空洞的眼神依旧找不到焦点和焦距,脑海里的震撼仍然在激荡,陷入了震撼与茫然之中,以至于整个大脑乱糟糟,各式各样的想法就如同倾盆大雨般地全面而下。
“从消息来看,他对这个超级武器的开发至关重要。”领袖继续开口说到,这一次,琴-厄索没有再走神,她抬起头朝着领袖投去了视线,但剧烈震动的瞳孔依旧没有镇定下来,“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及你和索-格雷拉的渊源,我们希望他能够帮助我们找到你的父亲,再让他返回参议院作证。”
琴-厄索知道自己需要做出决定了。
她的思绪依旧混乱,她不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做,现在只能顺从自己的直觉。
下意识地,她用视线余光瞥了卡西安一眼,但仅仅只是快速滑过,然后就收回了眼神——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因为她在卡西安的眼神里找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执着,但现在这并不重要。
“如果我做了呢?”琴-厄索开口了,她的呼吸依旧有些混乱,即使竭尽全力压制,也还是没有能够完全平复;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反抗军展开“讨价还价”的谈判——她可不会就这样听人摆布。
领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打量着琴-厄索的眼神,确认她的真心,然后才说道,“我们会确保你的自由。”
自由?
琴-厄索微微抬起下颌,倔强而固执地迎向了领袖的眼神——她刚才判断她的真心,现在她也需要判断她的诚意,她需要知道,这是否值得自己冒险;更重要的是,她是否应该为了父亲和索-格雷拉冒险?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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