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4章 变化(1/1)
作者:皆破
    在米埃扎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只攻不守的疯狂攻势下,法推很快伤痕累累,当然它也对米埃扎造成了一些伤害,但有什么用呢?对方可以满血复活,伤多了故意死一次,转头又是一条好汉。

    法推在反应速度、攻击速度和动态视力上都处于下风,就像是游戏里的力量型英雄空有一身力量,却被敏捷型英雄吊打一样,更何况这个敏捷型英雄身上还带着复活法宝,更没法打了。

    它高声祈祷,身体上受的伤害无法动摇它心中的虔诚,就像一团无法被暴风雨浇灭的火焰……倒不如说,身体越受到伤害,反而使它可以将意志更集中在大脑里,集中在祈祷上,就仿佛将身体抛弃了一样,而灵魂则越来越轻,仿佛得到了升华。

    它坚信祈祷会得到回应,没有为什么,也不需要证据来证明,因为当心中产生质疑的时候,祈祷就已不再纯净,不纯净的祈祷不可能得到神的回应。

    法推身上的五处红色伤痕越来越鲜明,到了最后真的从这五处旧伤里渗出了鲜血。

    占据上风的米埃扎突然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感觉,本来要给法推添上一道新伤的它,及时收住这一爪,后退数步。

    凌乱的毛发和多处流血的身体没有令法推显得狼狈,它神情肃穆,目光超然,像是忘记了眼前的敌人,仰头看了看天,轻声说道:

    “要有光。”

    话音未落,黑暗的天空露出一道狭窄的缝隙,一束阳光笔直地穿透云层,像舞台的聚光灯一样笼罩了法推。

    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到了日出时分,但是因为云层太厚,激战中的它们竟然谁也没有意识到。

    这是一副非常奇特的景色,混沌黑暗的天地间,有且仅有这一束光刺破了黑暗,而光线的散射照亮了云底,令翻滚的云层显得更加狰狞,像是无数厉鬼被阳光炙烤得扭曲变形,最后蒸发为无形的水汽。

    相比于大自然的奇景,米埃扎更震惊于法推自身的变化,这条虔诚之狼的身体像是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作为欧洲灰狼,原本比北美灰狼瘦弱的它,体型已经飞快膨胀到比北美灰狼还要高大!

    狼和猫的体型差距本来就大,法推的体型再一膨胀,面对米埃扎就如巨人与侏儒的对比。

    动物界,体型和体重就是硬道理,就算是人们经常说的猫科动物吊打犬科动物,那也要建立在体型体重相差有限和双方不是性命相拼的前提下。

    法推不仅是体型膨胀,毛发也像野草般疯长,堪比软甲的厚长毛发覆盖了全身,獠牙也变得更长更锋利,像是一头来自远古早已灭绝的巨狼。

    世界一片黑暗,法推沐浴在唯一一束阳光中,身上仿佛多了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比如说……神性。

    “什么鬼把戏!没别的本事,只会玩这些可笑的障眼法吗?”

    米埃扎嘴里咒骂,心里感觉不妙,事情正在脱离它的掌控,再这么等下去天知道法推会不会进一步膨胀,于是它再次伸出爪子向法推冲过去。

    然而,它很快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就是它的前爪不够长。

    体型膨胀的法推,四肢当然也随之变长,否则就不成比例了,而现在的法推伸长前肢,能打到米埃扎,米埃扎却够不着法推……

    呼!

    法推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它猛地蹿起,泰山压顶般向米埃扎扑下来,这时后者只能躲,否则会被直接压出屎……

    仗着身形灵活,米埃扎一个侧滚翻,险险滚到一边,而从法推落地时产生的声音和震动,它认为法推的体重可能已经达到了上百公斤,差不多十倍于它的体重。

    “该死的!笨得像头猪一样,连野猪都不屑于采用这种蠢战术!你特么的是袋鼠吗?哦!我听说有一种动物叫袋狼,所以你爹是狼,你娘是袋鼠?还是反过来?”

    米埃扎嘴里不停地咒骂,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实在是辱没它的身份,但越是咒骂就显得它越是心虚,因为它暂时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克制这种蠢战术。

    法推不为所动,任由它咒骂,只是不断地起跳、凌空扑击,逼得米埃扎只能不停地到处乱蹿。

    米埃扎不怕被法推压死,大不了复活就是了,但如果法推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损耗掉它一条命,这笔生意就太划不来了。

    眼见胜利的天平正在向法推倾斜,诡计多端的米埃扎经过最初的慌乱重新镇定下来,它躲过法推的一次扑击,突然发现自己因为太过急于杀死法推而正在犯傻——为什么要疲于奔命地躲来躲去?先上树避一避不就行了?反正狼又不会上树。

    红木森林的树一棵比一棵高,最高的有上百米,寻常的也有几十米,如果是外面世界的矮树,巨狼也许能一跃而上,但这里的树,什么狼也跳不到树顶。

    米埃扎瞅个空子,跃上最近一棵高树,爪子牢牢攀住树身,四足并用飞快地爬到法推绝对跳不到的高度。

    局面陷入了僵持,一猫一狼在树上树下干瞪眼,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米埃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冷静下来思索对策。

    初步分析之后,它认为拖下去对自己更有利,只要等埃米尔解决了那只茶色老猫……

    嗷呜~嗷呜~

    然而,从埃米尔那个方向却突然传来一道似乎有些异样的狼嚎。

    米埃扎心中突然一紧,不祥的预感撅紧了它的呼吸,难道……难道手下的得意门生埃米尔已经死了?

    真是个蠢货!居然死在敌人的手里……

    米埃扎恨铁不成钢地想着,不过在替埃米尔惋惜之前,它更需要替自己考虑一下,如果敌人已经杀死埃米尔,等下去只会等来茶色老猫,那连树上都不安全了。

    “你以为,只有你会祈祷吗?现在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祈祷!”

    米埃扎立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对法推嗤笑几声,然后在树枝上趴下来,面对东方开始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