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自己的大臣之后,赵祯毫不犹豫的离开,接下来就到文彦博他们自我反省的时间了。』』
有自己在,那些骄傲的臣子们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些自责的话,即便是说出来,也是口不应心。
赵祯的存在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众人的心头,恭送走了皇帝,文彦博的府邸才恢复了往日该有的气氛,即便是多少有些压抑。
包拯抬眼看了一下孤零零的欧阳修低声道:“永叔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吗?”
欧阳修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封奏折递给包拯道:“这是老夫乞骸骨的折子,还请希仁兄代为呈递,欧阳修感激不尽。”
包拯长叹一声道:“何至于此!”
欧阳修再次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一言不的人微笑道:“如果老夫不认错,就是在座的诸位错了,哈密王宫在决策国家大事的时候有一个简单的做法——少数服从多数。
在这里老夫是绝对的少数,那么,不论老夫是否正确,也是老夫错了。
希仁兄保重,老夫先行告退。”
欧阳修走的很干脆,园子里的人也没人出声挽留,就连包拯也保持了沉默。
回到家,欧阳夫人迎上来怯怯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道:“我们真的要回老家去?”
欧阳修点头道:“官是做不成了,只好回老家。”
欧阳夫人听丈夫这样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哽咽着道:“妾身随老爷回老家自然可行,可是在东京为官的儿和奕儿该何去何从?
而且,棐儿,辩儿如今正在国子监求学,如何走得开?一旦离开东京,前程就毁了。”
欧阳修皱眉道:“做不成官,难道还当不了农夫吗?只要品性高洁,为官,和为农有什么区别?”
欧阳夫人哭得越厉害了,拉着欧阳修的手哭泣道:“儿自束就学以来一心想要跟老爷一样成为一代名臣,如今刚刚进入户部为主簿,仕途却毁于半途,他如何肯心甘?
奕儿一心求学,历经三年寒暑才成为博士,正是一心听用的时候,此时回老家让他做农夫,老爷您就舍得吗?”
欧阳修颓然坐在椅子上,瞅着客厅后面的大屏风道:“既然都在,就出来当面说,一个个都长大成人了,难道还需要你们母亲给你们打头阵?”
随着欧阳修的话音,从屏风后面走出四个年轻人来,年纪最长的欧阳躬身道:“父亲恕罪。”
欧阳修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道:“父亲做错了吗?儿,你是兄长,说说你的想法。”
欧阳直起身子瞅着父亲道:“父亲说的都是实话,孩儿自就学以来还未尝听闻说实话是错的。”
欧阳修满意的点点头道:“做实事,说实话,做一个老实人乃是欧阳家的祖训,你未曾忘记这一点,为父甚是欣慰,既然你认为说实话没有错,为何还要你母亲带你等说话?
儿,区区一个户部主簿,就让你如此的难以割舍吗?”
欧阳面如死灰,良久才低声道:“谨遵父命!”
欧阳修又瞅瞅自己其余的三个儿子喟叹一声道:“到底都是林间的麻雀啊,失去了枝叶就悲苦无穷,成不了大器,虎父犬子莫过于此。”
摄于父亲威严,欧阳四兄弟对父亲将自己等人比喻为林间麻雀虽有腹诽,却不敢顶嘴,继续低头保持沉默。
欧阳修笑道:“儿自小聪慧,读书更有过目不忘之能,修读经书每每有鞭辟入里的见解,国子监求学之时,葛元先生总能批你一个善字。
十八岁之时,我儿抛弃国子监监生,赫然以白身入科场考试,初次科考,就以进士第一十七名名扬东华门。
人人都以为我儿会以进士出身为荣,哪知,这个人人都引以为荣的进士,对我儿来说却是莫大的耻辱。
辞进士不受我儿当为天下第一人。
又两年,我儿再次以白身入科场,东华门下一甲第三探花之名再次名扬天下,就连官家在读了你的文章之后,都慨然道:如非你是欧阳修之子,需要避嫌,取你一个一甲第一也不为过……
我的儿,欧阳修为有你这个儿子骄傲了数年……直到在哈密见到那些妖孽一般的少年之后,老夫才知道,东京城的繁华,毁掉了老夫的儿子。”
欧阳抬起头想要分辨一下,见父亲一脸的惋惜,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欧阳修最小的儿子欧阳辩一向深受父母宠爱,噘着嘴道:“哈密穷僻之地,也有英雄?”
欧阳修认真的看着儿子道:“自然有,且不止一位。”
“铁心源?孩儿在国子监听说过这个铁蛤蟆,也听博士们说起过此人,据说他在国子监的课业一向中平而已。”
欧阳修宠溺的瞅瞅小儿子笑道:“汝父如何?”
欧阳辩仰起头骄傲的道:“父亲学问天下敬仰,何须多说。”
欧阳修笑道:“是啊,你父亲皓穷经四十载,虽无建树,却稍有薄名,在东京还无人能出你父亲之右者。
第十三章欧阳修罢官(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