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展开坚壁阵,强行将弩炮送进射程之内,火炮开始封门。”
铁二敲击一下铠甲就领命而去,王安石不由得在马上坐直了身体,准备好好地看看铁心源口中的这支由黄金堆砌成的军队如何作战。
西夏人的投石机在送来三波石弹之后,就完全没了声息,漫山遍野的哈密武士趁机推着投石机向城墙挺近。
就在百丈之外的大石城城门后面,十几名强壮的甲士已经卸掉了城门门闩,双手牢牢地抓着城门,只要大帅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打开城门。
乞遇勃勃闭着眼睛倾听城外的动静,然后猛地睁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城头的那面红旗,当红旗落下的时候,就是西夏骑兵冲出城门开始收割哈密人性命的时刻。
投石机彻底没了声息,城头上的八牛弩依旧在不疾不徐的向外喷吐着弩枪,弩枪落在城外,如同一片稠密的小树林。
被石弹砸的破破烂烂的攻城车似乎有了动静,先是一截一丈高的铁板从投石机两侧探出头来,紧接着这面铁板就没完没了的向两边延伸。
在城头西夏人惊恐的眼神中,六架攻城车里探出来的铁板竟然连接在了一起。
从攻城车硕大的肚皮里钻出十几个身手矫健的甲士,他们快的将一些短铁棒插进铁板上的凹槽里,只是用力的一扯,指头粗的铁链子就被扯了出来,只是一瞬间,几十条粗大的铁链子就将六架攻城车紧紧连在一起,在大石城的城门口形成一道一丈高的弧形铁墙。
六门火炮也缓缓向前,巨大的炮口穿过铁板上的大洞,齐齐的指着那扇城门。
王安石看的目瞪口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铁墙在不断地向远处延伸,这一次出动的却不是攻城车,而是那些站立在最前面的高大军卒,将自己手里的塔盾重重的砸进地里,很快,就有后排军卒上前,将他手里的塔盾架在第一面塔盾之上,手里的铁矛插进环扣,在塔盾后面形成密密匝匝的支撑点,看样子就知道这道城墙是极为坚固的。
穿着黑色铠甲的军候在这道铁墙后面吹着哨子狂奔,一队队的军卒随着军候的指挥从大队中分散开来。熟练地将铁矛插进刺杀孔,铁墙的前面顿时就布满了铁矛组成的活动长刺……
弩炮向前活动的声响盖住了弩枪击打在铁墙上的轰鸣,直到弩炮就位,那座城门也没有打开。
西夏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原本处在暴怒中的大帅忽然口吐鲜血,他们甚至来不及上前,就看到鲜血从大帅的嘴里,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向外狂喷,与此同时,大帅的身体在咯咯作响,身体似乎在不断地缩小,如同受到诅咒一般,一会就在马上缩成了一团,被铠甲包裹着从马上咣当一声掉了下来。
恐怖的一幕落在所有人的眼中,城门洞子里寂静一片,哪怕是城头传来西夏武士的狂叫,他们也似乎听不到了。
铁心源不想再等老和尚的消息了,既然乞遇勃勃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他就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了。
弩炮的兜子里已经装满了火药包和火药弹,在他挥手下令之后,传令兵的旗子就晃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手持木头锤子的哈密军卒也在第一时间砸开了机括,让那些火药弹和火药包自由的飞翔。
城门终于开了,悲愤的副将亲自带兵开始动了冲击,虽然目前的局面和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不太一样,身为一个久经战场的老将,副将清楚,这时候如果再不出击,自己可能就没有机会出击了。
刘攽就站在火炮的边上,他好奇地瞅着眼前的这尊火炮,他非常的想知道这个被铁心源称之为战争之神的东西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威力。
铁心源离火炮远远地,他对这个时代出现的劣质火炮有着极为强烈的戒心,在没有彻底检验过它的安全性之前,他绝对不会靠近火炮一步。
刘攽眼瞅着军士将烧红的铁条放在那根粗大的药捻子上,火花一闪,药捻子就爆出灿烂的火花,并且很快的就钻进了火炮的根部。
“轰——”
刘攽被火炮出的巨大声响震的七荤八素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恍惚间似乎看到一颗黑乎乎的炮弹飞出了炮膛笔直的砸向城门。
王安石用望远镜看的很清楚,那颗炮弹在半空中就变成了两个,中间用铁链子拴着,盘旋着,带着刺耳的尖啸向不断喷吐着骑兵的城门口飞过去了。
下一刻,在他的视线中,处在炮弹路线上的骑兵们忽然就碎裂开来,残肢断臂漫天飞舞,那颗炮弹竟然在汹涌的人潮中趟出一条笔直的空地。
六声巨响过后,刚刚还人潮汹涌的城门口,出现了大片的空白……
一个才现自己没了一支臂膀的西夏人狂叫一声从战马上跌落下来,被狂的战马拖拽着在铁墙外面绕城狂奔。
王安石对城里此起彼伏的爆炸视而不见,吃惊的看着铁心源道:“这——”
铁心源似乎知道王安石要说什么,淡淡的道:“是老虎总要吃人的,否则算什么百兽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