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检查,伤者是个女性,皮肤泡的发白,看不清面貌,年龄估计在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
伤者面部无明显肿胀,眼下结膜未见充血,呼吸平稳,打开下颌,喉间未发现异物,张硕想要听一听肺部有没有杂音,所以脱掉了女人身上的襦裙,露出了里面的亵衣和长裤。
吴螺在一旁看见张硕竟然脱掉了那个落水女人的衣服,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大夫,我去门口等着,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喊我一声。”
张硕诧异的看了吴螺一眼,随即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实验室,周围的人也不是同学,于是点了点头,“你先回家吧,这里的事我尚能应付,这就入夜了,你再不回去家中之人肯定要担心的。”
吴螺闻言,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船还放在村口的河边上,若是不及时拉到岸上,很可能要被水给冲走了,而且张硕说的没错,他这么晚了不回去,家里的婆娘和孩子肯定会担心。
张硕对这个女人做了简单的体格检查,初步排除了溺水昏迷的可能,因为人如果是溺水,呼吸不可能这么平稳,而且肺音清晰,没有听到杂音。
最终,张硕把目光看向了伤者的腰间,那里有一道细长的伤口,因为被河水浸泡,并没有流出多少血,隐隐约约能看到翻卷出来的肉白色组织。
张硕轻轻扒开伤口,昏迷中的女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道伤口位于右下腹,从脐下延伸到侧腰,长度在25~30厘米左右,看起来是利器所伤,伤口颇深,能看清晰的到腹膜,还好没有损伤到内脏和动脉,否则以张硕的水平还真的处理不了。
这个女人的状况现在已经基本明了,除了内在的因素张硕无法检查,目前唯一能够威胁到其生命安全的就是这道伤口了。
对于张硕来说,这道伤口完美的重现了当初上外科学实验课的时候所学习的皮肤缝合,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和实验室不同,张硕没有缝合器具。
先说缝合针,皮肤的坚韧程度堪比筋膜,所以手术缝合皮肤的都是三角针,当然,普通的钢针也能凑活,但是现在张硕连钢针都没有!
张硕不会针线活,他的生活用品也没有带针线,村子里的妇人倒是会针线活,但是她们用的针是青铜针,就是用铜棒磨的那种,又粗又长,如果把针头砸扁了都能当挖耳勺用。
其次再说缝合线,村里用的线都是麻线,而且粗糙不平,根本不可能用作缝合,县城里倒是有蚕丝搓成的丝线,但是没有针光有线也没用啊!
幸好,这个情况如果放在今天之前,张硕或许可能束手无策,但是今天他恰巧能够回归现实世界,有了“存档”的能力,一切都还来得及。
没有丝毫耽搁,张硕立即发动金手指开始了穿梭……
回到熟悉的公寓,时间还是穿越前的清晨,张硕先睡了一觉倒了一下时差,缝合针和缝合线这种东西在学校的百货店里就有卖,他并不急。
买了针和线之后,张硕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以前学过的皮肤缝合手术再复习一遍,毕竟都过去大半年了,很多细节都需要一点点捡起来。
就这样,张硕从网上找了一些教学视频,配合着当初老师的讲解,又买了一些带皮的猪肉进行练习,转眼倒了9月22号,觉得有了一定的把握之后,张硕带着准备好的东西进入了异世界。
昏暗的屋子内,脸色苍白的女人躺在草铺上昏迷不醒,没有人发现,原本穿着粗布衣的张硕瞬间就变了一副模样。
张硕进入屋内之后,有条不紊的开始布置起来,先是给充气式旅行床充气,因为没有手术床的原因,只能用这个凑数。
旅行床充好气之后,铺上消过毒的白巾,把受伤的女人抬到旅行床上,在床边上放上两台大功率充电式台灯,一个简单的手术室就准备好了。
当然,真正的手术室都是要求严格进行无菌处理的,但是张硕没有这个条件,如果伤口真的发炎了,大不了给她打一针头孢,反正异界的细菌没多少抗药性。
戴上无菌手套,张硕开始给伤口消毒,然后注射普鲁卡因进行局部浸润麻醉,普鲁卡因的毒副作用很小,麻醉时间在0.75h~1h之间,足以让张硕缝合伤口了。
像这种皮肤上的大型伤口,缝合上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这种伤口都是用间断缝合法,即缝一针打一个方结,每隔1~2cm缝一针。
像皮肤这种容易拉伸的器官,如果像缝衣服那样一根线从头缝到尾,万一有一个点断开了,那么整个伤口的缝合就彻底失效,而间断缝合则没有这个缺点,即使有一个针口断开了,其他针口依然能够保持伤口的稳定。
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打了二十多个结,张硕终于完成了他的第一次外科缝合手术,不得不说,从猪肉上练习和从人体上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问题不大,看着一排整齐美观的针口,张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手术完毕,把针线、持针器和碘酒棉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张硕开始观察自己第一个病人的术后状况。
恩,呼吸依旧平稳,心跳有力,皮肤温度有些低……对了,赶紧给她穿上衣服!
因为要手术的原因,张硕脱掉了女人的亵衣,现在亵衣还湿着,如果贸然给她穿上的话有可能引起伤口的发炎,所以张硕只能把自己长袖T恤给她换上。
其实女人的长裤也是湿的,虽然南阳郡这边四季如春,即使冬天水也不会结冰,但是11月份夜间的温度还是挺低的。
不过张硕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敢动手换,只是简单的给她盖了一条毛毯。
忙活了这么久,张硕也有些累了,他关掉台灯,脱下手套和鞋子,看了不远处的旅行床一眼,最终躺在干草铺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