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贤听了芙蓉的话儿,沉下脸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拉起何云锦,抬脚向前,“表妹,陪我去解签儿。”竟然是不理芙蓉了。
芙蓉一见这样,才想起来,李妙贤也是求了签儿,还没有解,她这样说,可不是也在说她了?
可是,天地良心啊,就算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如此说她呀?她真的只是看不惯修竹,想要挤兑一下她而已啊!
“小姐……”懊悔不已的芙蓉立刻追了上去,想要跟李妙贤解释一二。
李妙贤已经亮出了自己的签儿,语气温和,态度恭谨的求庙住公与她解签儿。
走了芙蓉做对比,庙住明显对李妙贤好了不少,认真的帮她写了签文,又细细的解释了一番,这才放她离开。
等李妙贤走来了,芙蓉望着修竹,挑了挑眉,小声说道:“有本事你就别解!”说着把头扭向一边儿,骄傲的哼了一声,小跑着追李妙贤去了。
修竹见她们都走了,因为净了寺,又没有其他人等着求签儿,便把手里面带了自己温度的竹签了拍在了庙住的桌上,急急的说道:“您先解着,我一会儿来取。”
说完,一溜小跑,追李妙贤去了。
直到追到精舍门口儿,这才看到熟悉的人影儿。
不过却不是李妙贤、何云锦、芙蓉、小枝她们,而是李妙玉身边的小丫鬟儿奉茶。
只见她端了一个炭盆儿,正蹲在精舍外面的空地一角,手里面还拎着一方手绢。
她则提着手绢儿的一角儿,抖抖的放到炭盆的上方,想要松手,也是那手绢儿像是黏在她手上似的,怎么都放不下。
就这样,试了又试,手绢儿还在手上,完完整整的,分毫不缺。
修竹刚想要-她,问一问有没有看到李妙贤她们,此时一袭青衫飘然而至,爽朗的笑问道:“姑娘,这手绢儿得罪姑娘了吗?”
奉茶一愣,“没有啊!”嘴比思维快了一步。
“没有?”那个青衫男子显然不信她们话,调高了声调问道:“那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为什么要烧了它啊?要知道,没有犯错,却要被人惩罚,这是很让人委屈的事儿,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一样?”
好奇特的论调啊!
修竹不由得再次看向奉茶跟前的人。只见他,十五六岁,可能正在长身体,身材倒像是一根抽条的竹竿,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带着一种读书人所特有的斯文,笑起来还带着几分腼腆。
可能是正处在变声期,他的声音也不是特别好听,带着丝丝沙哑。
奉茶一愣,原本蹲在地上的身体,猛地站了起来,手里面的手绢儿却被松开,飘飘荡荡的落下,一角儿正好落在炭盆上,上好的丝绢立刻燃烧了起来,吓得她不由得尖叫出声儿。
那个少年反应似乎比奉茶要快上一些,迅速弯腰,也不顾烧不烧,飞快地把那幅手绢儿从火中抢了出来,丢在地上,几脚上去,踩灭了火焰。
不过,此时好好的一条手绢儿已经面目全非,黑糊糊的躺在地上,十分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