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无需多礼,你能活下来,我夫妇二人便很高шщЩ..1a”少妇微笑出声。
“天色刚暖,寒气还是在太重,咱们屋里叙话。”中年男子说着此话,搀扶陆信朝家中回返。
屋舍当中。
火炉熊熊燃烧,少妇不断穿梭在厢房与灶台之中,一道道菜肴被她摆放在方桌之上,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素食,但在少妇精湛的手艺下,却也显得精致至极。
中年男子不知从何处弄到一只烧鸡,当他将烧鸡放在桌面中央,萧寒儿眼底流露渴望之色,更是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显然这孩子已经很久没吃过肉食了。
“陆兄弟,这是我家自制的烈酒,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你大病初愈,喝上两杯却能加速祛除体内留存的寒气。”萧山抱着一坛酒水向陆信走来,其热烈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碗筷摆放整齐,一家三口与陆信对立而坐,当萧山将酒水倒入碗中,浓烈的酒香弥漫而出。
“陆兄弟,我敬你一杯。”萧山举起酒杯,与陆信酒碗触碰,一口喝掉碗中酒水,其面颊也略显红润。
当烈酒入口,陆信一饮而下,也让萧山放声大笑道:“陆兄弟看似瘦弱,可老哥我观你酒量却是不同凡响啊。”
“文人好酒,自古相传,让萧大哥见笑了。”陆信温润出声道。
酒越喝越多,气氛也逐渐从生疏到热络,两人话匣子逐渐打开,从与萧山交谈之中,陆信了解到,萧山乃是一名猎户,只要天晴之时,便会出了罗天城,去往外界山脉打些猎物,采摘些山货,以此维持一家三口的生计。
只是天地异变,山林当中多妖兽,萧山也不敢深入,只能在山林外围游荡,日子也是过的清苦了些。
萧山的夫人,叫做李若雪,每日接些织补的工作,给家中添些家用,更是每日教导萧寒儿读书写字,这么多年也是一直这么过来的。
平凡朴实的一家,尽皆乃是凡人琐事,陆信不时品尝桌上的菜肴,静耳细听萧山话语,不时与其交流一番,却也让陆信与这一家显得和谐至极。..
时间在流逝,只是陆信发现了一个怪事,眼前这一家三口,只是吃着桌上的素食,那肥腻的烧鸡却一动未动,这也让陆信若有所思,眼底的迷惘之色更加浓重。
“寒儿,这鸡腿给你吃。”
陆信思绪回转,亲自动手扒下一只鸡腿,便向孩童碗内放去。
烧鸡的肉香,直让孩童不断吞咽唾液,眼底更隐隐有着渴望之色,可当孩童看到父母隐晦的对他摇了摇头,眼底的渴望之意瞬间淡去。
“大哥哥,寒儿不喜欢吃鸡腿,大哥哥你吃。”孩童将碗中鸡腿夹出,快速放到陆信碗中,只是眼底的失望之意,却完全落入陆信的眼中。
“陆兄弟,我们一家平常尽皆吃的都是素食,这肚腹当中可沾不得油腥,只怕吃下之后,这一夜都要跑去茅房喽。”萧山半开玩笑道。
陆信无声,只是再次夹起鸡腿放入孩童碗中,看向孩童眼神,划过温润之意道:“萧大哥心意陆某心领,只是寒儿正在长身体,吃些肉食想来也是无妨。”
陆信的声音斩钉截铁,也让夫妇二人无奈苦笑,而后隐晦的对孩童点了点头,这也让萧寒儿面含喜色,直接拿着碗中肉食,便出了屋子,其稚嫩的声音更是随之响起。
“寒儿吃好了,要回房内读书,大哥哥与爹娘慢用。”
如此一幕,让陆信展露微笑,萧山再次举起酒杯,夫妇二人也与陆信再次攀谈起来,只是在夫妇二人极其强烈的要求下,说陆信大病初愈,应该多吃些肉食,整只烧鸡也被陆信无奈吃下。
夜色如水,外界寒风呼啸,萧山酩酊大醉,夫妇二人也回返厢房当中,只剩陆信独自一人盘坐床榻之上,不断感受这一家人带给他的奇异心绪。
夜色已深,万籁俱静,陆信好似凡人一般安睡,只是一道异响骤然在外界传来,虽然声音不大,可却很好的落入陆信的耳中。
陆信睁开双眼,走下床榻,当他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呆滞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灶台旁边,萧寒儿‘呜呜’哭泣,地面之上更有破碎的瓷碗洒落一旁,孩童的小手被瓷碗碎片划伤,更是溢出许多鲜血,让人一眼看去,显得心颤至极。
孩童的哭泣,并非因为手掌受伤,他痴痴的看着地面上沾染灰尘的鸡腿,其声音哽咽到了极点。
流血的手掌将鸡腿拿起,更是不断用着衣袖擦拭鸡腿上的灰尘,可孩童越擦,鸡腿越发显得脏乱,这也让孩童瘫坐于地,抑制不住的哭声从他口中响起。
此时!
陆信心神凝滞,他漫步来到萧寒儿身旁,双眸凝重看向孩童道:“寒儿莫哭。”
陆信的出现,让萧寒儿紧咬双唇,他好似找到倾诉的对象,其哽咽的声音更是在陆信耳边响起。
“寒…寒儿只想是将鸡腿留给娘亲…娘…娘亲她体弱多病…已经好久没吃过肉食了……。”孩童声音极其哽咽,说到此处已然泣不成声。
时间好似在静止,空间仿佛被冻结,陆信呆立原地,他死死盯视着孩童手中的鸡腿,整个人变得死寂无声,口鼻间的呼气之音,却在此刻变得极其粗重。
从未有过的心酸,在陆信心中升起,这种情绪的滋生让陆信毫无所觉,他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孩童,冰封的内心被极大的触动,这种感觉让他无法言述,更无法表达。
“让陆兄弟见笑了。”
柔弱的女声在陆信身后响起,不知何时,孩童的娘亲出现于此,她取来纱布,仔细的为孩童包扎手掌上的伤口,看向孩童的眼神,更是浮现母性独有的慈爱光辉。
“娘…娘亲对不起……。”孩童紧紧抓着手中的鸡腿,口中不断传来抽泣之声。
“寒儿的心意,娘亲自然知道,但是这鸡腿已然脏了,咱们不要了好吗?”孩童娘亲软语出声,不断对萧寒儿安慰道,更对陆信投来一道歉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