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担心我不会吃亏吗?你是担心以后没法见面分一半了。”蒋二爷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看看我们昊林和小茶多乖巧,也不眼馋这个银子,哪儿像你们似的,跟掉钱眼儿里似的。”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我都听不下去了!”王伯拍拍蒋二爷的胳膊,“也不知道咱们这些人里谁掉钱眼里了,还好意思说人家孩子。”
“就是,就是!”薛瑞天举起茶盏,遥遥的敬了王伯一下,“以茶代酒,我干了!”
“这孩子真是……”王伯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手边的茶盏,也意思了一口,“好了,赌局这部分就过了啊,该说说你们想问什么了。”
“想问宁昌国是真的宁昌国,还是冒名顶替的。”薛瑞天用最简短的话语把他们刚才的猜测说了一遍,“如果宁昌国不是宁昌国,那他是谁?当初为他做假的人,现在又是个什么下场?”他看看蒋二爷,试探的问道,“二爷爷,您会被他针对,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虽然这些老古板不大会把宗室子弟放在眼里,但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至少明面上能过得去,像宁老匹夫这样会对皇室子弟下手,是因为您捏到了他的痛处吧?”
“这家伙的痛处可不少,捏着的又不是莪一个,为什么偏偏抓着我不放呢?”
“冒名顶替、户籍造假,可和别的痛处不一样,再加上他一直都鼓吹天子和氏族平分天下的歪理邪说,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出身,不是吗?”薛瑞天摸摸下巴,“寒门出身的学子,可没这么的……大逆不道。”
“我就说这几个孩子聪明,一定会猜到最关键的地方。”蒋二爷点点头,手悄咪咪的摸向了酒杯,刚要碰到的时候,就听到沈茶清了清嗓子,又把手给缩回来了。“小茶,你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我又没喝多,连平日里的一半都没有呢!”
沈茶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蒋二爷,蒋二爷被看得有些发毛,只能把手伸向了茶杯。
“好好好,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喝了。”他喝了一口茶,权当是润了润嗓子,说道,“宁昌国确实不是中州人士,他出身晁州宁氏,是当时宁氏族长最小的儿子。”
“晁州宁氏?”沈茶一挑眉,“大夏建朝的时候,曾经明文规定,有几个大氏族是不能参加科考的,他们可以开山立派,也可以写书论著,但唯独不可以通过举荐、科考入朝为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晁州宁氏就是其中之一吧?”
“你没记错。”蒋二爷点点头,“江南有九大氏族不能入朝为官,这些氏族都是前朝倚赖的大氏族,他们习惯了平分天子手上的权力,习惯了享受跟天子一样的待遇,所以,他们以为大夏也会延续前朝。太祖曾经说过,这些氏族在大夏建朝的时候,向他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们几个家族的子弟可以入朝为官,但他们必须手握跟天子一样的权力。”
“这么理所当然的吗?”金菁听了,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们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因为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并不认为自己是自以为是。更何况,以皇室为首的宗室勋贵都是武将出身,他们觉得,这些武将出身的并不懂得如何治理天下,必须要依靠他们才行。”
“这脸也太大了吧?”薛瑞天咂舌,他知道一些大氏族脑子有点不正常,但不知道他们这么的不正常。“太祖一定不会允许的。”
“那是当然,太祖本身就很不喜欢大氏族,他的兄弟、朋友在前朝的时候,都是受到大氏族的迫害,他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严词拒绝了。那些大氏族不肯放弃,不依不饶的纠缠太祖,发现太祖不上他们的当,就改变了策略。”
“改变了策略?”薛瑞天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年在东宫学到的,轻轻摇摇头,“没什么印象啊!”
“东宫那些老夫子才不会告诉你们这些呢,他们可是读书人,是跟那些大氏族站在同一阵营的,是真真切切希望那些大氏族可以战胜皇权,他们的权力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可太祖皇帝不买账,怎么办呢?他们就想出一个法子,想要逼迫太祖就犯。”
“什么法子?”
蒋二爷淡淡的笑了一下,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