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琰也未料到他反应竟会如此之大,不自觉就红了脸颊。
而琰的眼里似有星辰,绯红的桃腮粉嫩可爱,被如此的她望着,淳维忽的心跳更疾,忙不迭的窘然转身。“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也早些回去,莫要在这练舞了。”
还不待琰回应,他就已急着快步走出很远,脑中又反复想起干辛的话,不觉间,年少的愁眉已然紧凝。
岷山琰,你怎会让我如此挂心?……
然而他走得太急并不知晓,在他的身后,琰正起身呆呆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羞赧着痴声念道:“我……我来这不是为了练舞的,是心中忧虑,便巴望着……能遇见你啊……”
……
癸照顾着喜的情绪,又想能最后再多看她几眼,便一路缓行,能走多慢就走多慢,送她到达洛河时已经是十数天之后。
现下时已入秋,河水温凉,闪着粼粼波光潺潺东流。河边的叶子也已泛黄,金灿灿的随风飘落。
仿佛时光静好,仿佛避世无扰……
倾宫的主宫瑶台正是高耸于这么一副如画如梦的景致当中。它拔地而起,通体玉片粹白剔透,在黄昏的道道金光下反射着温润和美的柔光。
癸立于门前痴目仰望。
自他得到喜的那一年起,就开始搜集天下美玉。这上面的每一片都是按照他严格的标准精挑细选的,即使趴去细瞧,也定然捡不出一丝瑕疵。
为能建造出理想中的瑶台,完成与喜一同在这欢度余生的誓言,他足足耗费了十一年。可想不到终于建成时,他却不得不让喜孤独在此,将这里变成一座世间最华美的牢笼,将患了疯症的她永远禁足于其中……
癸如梗在胸,眸光渐幽
还记得当初喜得知藏于斟汴宫中的那几十个疯女人的事,一片心寒之下,曾对他心生怀疑:
“大王是帝王,宠幸谁都理所应当,今日是喜,明日便也会是别人。若大王弃了喜后,喜也患上疯症,是否也会跟那些人一样被关起来,不见天日?”
而他当时是怎么答的?他说,他绝不会如此,说他今后会只守着她一人,就算时光流逝,朱颜不再,他亦不会负她,会与她共赴白头……
可是看看现在,他已满眼妒恨将喜伤成了这副样子,也碰了她的媵奴、宠了别的帝妃,还要将她关进这倾宫瑶台,夺她自由,除她欢乐。
她在他心里是那样与众不同的存在,却最终落得与那些女人这般相近的结局。
不管喜究竟有没有负过他,他都已经切切实实的负了喜,负了他自己曾经的誓言……
“大王,天色已晚,该让元妃休息了。这一路耽搁了太久,百官也怕是等不及了,还望大王早做割舍,今晚连夜启程,赶回河南。”
赵梁见他久立不动,一派怅惘,不禁上前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