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王城迁徙已毕,九州各国无论大小,全都派了使者前来道贺。伊作为商国阿衡,耗心耗力带领商臣同众位来宾应酬了整整一日,方才在宴席上更是频频饮酒、推杯换盏,眼下总算是得了些许空闲,抽出身来透透气。
他喝了不少酒,虽然头脑还算清醒,但体内已感微热,便褪下披在外面的白袍,仅留一身浅灰,茕茕孑立,痴然对月。
“你一人在这冷清之地做何?宴上可是热闹得很呢!”这声音突兀又高扬,瞬间扰了原本的沉静,来人自是兰无疑。
伊心底一烦,冷言冷语:“既然那般热闹,公主去玩便是。”
说罢,他转身便要走,却被兰急急展开手臂,拦住了去路。“你又要去哪?”她可是好容易才找到他的,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却见伊满面冷漠。“此处虫鸣有些吵,伊挚喜静,理应换个更清静些的地方。”
这话中明显带刺,兰心里怎会好受?她眼中刹那不平,伸着脖子怨怒:“你嫌我烦?”
“伊挚岂敢?”伊敛头一揖,淡声否认。
兰便更加生气。“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就从未将我放在眼里过!”
可伊仍旧无波无澜,语气淡而无味:“公主想多了,伊挚只是累了一天,又不胜酒力,想要歇歇罢了。公主尽兴,伊挚告辞。”
他又要走,兰气得简直牙痒,禁不住紧攥袖口一声大吼:“你给我站住!伊挚,你可知方才父亲私下里与我说了什么?”
闻此,伊倏的顿住。兰看他没再前行,也便缓了口气,面上不知不觉浮现一抹青涩的红晕,微敛了头道:“父亲说,要我一会献舞。你可知……这是何意?”
伊垂下眼帘,无心看她。“公主已经年满十七,是到该嫁人的年纪了。”
今日宴上列国来使汇集,而在这等场合令未出阁的公主献艺,招亲的意图亦是再明显不过。
“你……你会去看我跳舞吗?”兰向来骄傲,从未如此局促过,一颗心仿佛吊在了嗓子眼,话音刚落,又赶忙再补一句:“我练了很久的!”
“公主舞姿惊为天人,伊挚出身卑微,不配观赏。”伊面无表情,完全不为所动。
但兰却全当他是在与她滞气、是不忿她当年总拿那贱奴的身份数落于他,扬着小脸心急着挽回:
“你何必妄自菲薄?你早就不是奴了,现在的你可是万人也不及的阿衡!在商国,除了父亲,就没人比你地位更高了。我的舞……你自是能看得的……”
说到最后,她愈发羞赧。自己跳这支舞的寓意不言而喻,邀伊来看,无异于就是在对他表白。
伊闻言倒是滞了一瞬,可过后,心中却不免一记冷嘲:
世人皆重名利,不同的身份就会受到不同的待遇。人情冷暖不过如此,世俗至极。
而从过去到现在,能做到不看出身、不看地位、也不看能力,哪怕他是最肮脏、最一无是处的奴,也仍旧会对他好的,在这世间就只有一人
第二百零四章 尨兰的心意(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