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殛无降临,自九天之来,踏着七万七千丈镇云山而下,四方皆静,被其气质所慑,鸦雀无声,唯有其声音在山脚下回荡,霸道地传递进入每一个的耳,乃至渗透进入脑海深处,似要打下烙印一般。
这种气象,在同辈,算是苏乞年,也感到生平仅见,毫无疑问,这位葬龙谷帝子,想象更加可怕。
敖战不为所动,只平静道:“他是他,我是我,放肆又如何。”
帝子殛无笑了,身边的追随者们皆噤声,他们当有的追随不过数月,有的已经追随了数年,乃至十数年之久,明白帝子已经动怒,谁也不能够阻挡,会有人流血,乃至殒命。
这位葬龙谷帝子背脊雄健,面容冷峻,哪怕现在在笑,也令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感,他笑容很淡,如荒冢般的眸子死亡气息渐渐浓稠,一头黑发虬曲,披散在肩,气质森严,又有些粗犷,宛如一尊魔神转世,黢黑的甲胄古朴无华,此时目光落到敖战身,淡淡道:“扒龙皮,抽龙筋,断龙骨,囚龙魂。”
这十二字一出口,宛如一道死亡之风,在这镇云山脚下弥漫开来,很多年轻高手大气不敢出,直到真正面对一位成圣的帝子,才深刻明白,什么叫做威严如狱,没有气机外溢,也有一种莫大的压迫感,难以想象,若是与之为敌,会是怎样的下场。
“殛无!”
敖战大喝一声,一头金发激扬,眸绽杀光,这十二字毫无疑问激发了其杀心,葬龙谷与四大人龙世家及锁天一脉旧怨已久,因为锁天一脉传人稀少,更多的时候,葬龙谷族人出世,与四大人龙世家争锋,在敖战的记忆,只他这一代,有不少族人陨落在了葬龙谷子弟手,其有一些同辈族人,曾经遭遇过这样的酷刑,如非是忌惮葬龙谷那位有无敌之姿的大帝,以及祖地安宁,诸多势力纠缠,暗涌不绝,四大人龙世家早已打入葬龙谷,不死不休。
“你不该来的。”
殛无面无表情,道:“一位龙王亲子的纯净龙血,足以令殛某的葬龙体更进一步,既然来了,交出你的骨与血吧。”
这是……
镇云山脚下,很多年轻高手面面相觑,到了此时,他们算是听明白了,帝子殛无早已盯住了这位敖家七太子,居然要用其骨血熬炼战体。
要知道,这可是域祖地,四大人龙世家之一,东海敖家七龙王的独子,这位葬龙谷帝子没有半点掩饰,要取其骨血以修行,其举手投足之间透出的霸道,令人呼吸都凝滞。
“葬龙谷的渣滓,战吧!”
敖战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而后龙鳞甲浮盈出体,他一头金发绚烂,背后浮现出来一头真龙虚影,昂首发出一道犹若实质的龙吟声。
昂!
真龙威滚滚,龙吟声震动天地下,山脚下,无数年轻高手心神震动,开始倒退,大战一触即发,这种交锋太可怕,只是龙吟声,几乎震荡七窍,令人耳膜欲碎,但诸多年轻高手又感到无兴奋,因为可以观摩帝子出手,一位人族年轻一代真正的绝顶强者,足以令很多老辈大能汗颜,这是一位年轻的圣者。
同时,而今众所周知,敖家七太子掌虚空禁忌,锁天罪子掌时间禁忌,两人曾经联手,与当世重雷刀圣都交换过一刀,更差点斩了重雷师部一位绝顶圣者,这令得众年轻高手更加期待,是帝子殛无的一干域追随者们,也目光湛亮,帝子同样执掌一方禁忌之力,三大禁忌之法齐现,是在域祖地也难得一见。
“先胜过殛某的追随者再说,洛川,斩了他。”
却不料,帝子殛无虽然目光微冷,但相当高傲,不屑与圣境之下的敖战对决,要令身边的追随者出手。
“帝子放心,必不辱命!”
殛无身侧半步之后,一名年轻男子迈步向前,一干追随者以此人为首,是一位无王者的重孙,贵为王裔,其父更是一位圣境巅峰之的圣人,其血脉之强,早已立在了圣禁之王的绝颠之,是一位至强大能。
“天榜之,洛川大哥那敖战还要高两位,凭他还想和帝子交手,当真不自量力。”
“洛川大哥一个月前战体破境,成半步圣体,天榜的排位,多半还能更进几步,如非是虚空禁忌,这敖家七太子,也算得了什么。”
一些域的圣子、圣女交谈,语气有些酸,他们在贬低敖战的同时,着重提到了虚空禁忌,禁忌之法,这是多少年轻强者的渴望,每一种禁忌法,每一纪元都有禁忌之数,分散到诸天百族,一族之,加尚且存世的老辈强者,年轻一辈,有几人能够执掌禁忌本源,太少了。
“想挑战帝子,你还不够格,先从洛某手活下来再说。”
洛川迈步前,这是一个十分英武的男子,一头黑发绚烂,染着如明月般的清辉,他气息很恐怖,所过之处,虚空都咯吱作响,似乎承受不住其存在,压迫得不远处一些自持修为的年轻高手再次后退,露出惊骇之色。
与此同时,随着其第八步迈出,一口神圣甲胄浮盈出体,明黄如玉,晶莹而清冷,太阴气息弥漫。
再伸手一招,一口如琥珀般的晶莹神剑在掌心浮现,遥指敖战,有若有若无的剑势升腾,将其锁定。
敖战不为所动,只是摇摇头,道:“宁愿做他人手剑,也不愿为自己活着,你的奴性有些重。”
“住口!”
洛川冷斥,面色一沉,这敖战一点不忌口,开口揭人短,事实他任何人都清楚,身为追随者,需要付出的是什么,所以一直忌讳一些称谓和词句,没想到这敖战肆无忌惮到了如此境地,说话太不听。
“敖某不说又如何,众目所视,人心自知,也不需要敖某再说。”
敖战很淡然,是真的看不这样的对手,即便对方天榜之,他更高两位,但这排名已经是半年之前,这半年里,他未曾再挑战天榜人,又岂是虚度岁月,尤其是与苏乞年遭遇之后,几番大战,收获之大,虽然尚未完全消化,却也已经大有精进。
“混账!”
洛川暴喝一声,这一刻,他分明能够感到,四方诸多年轻强者,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的确,以他的身份和血脉,并不需要作为他人的追随者,但他还是选择了追随帝子殛无,这其一些承诺,他没有办法说出来,此刻只感到莫大的羞辱。
“死!”
即刻,洛川出手了,一座明黄小世界在背后浮现,明月如盘,定在世界之巅,太阴之气如海,将这镇云山脚淹没。
“洛川大哥的太阴小世界,小世界榜,在两百五十位内,传闻只要能够汲取太阳精气,有可能衍化成阴阳小世界,步入小世界榜百名之内。”
有来自域的圣女低呼,姿容清丽,身姿婀娜,能够步入小世界榜的,都是强大的小世界,预示着整个人族步入浩瀚星空以来,最强的五百种小世界。
而小世界的强盛与否,在很大程度,取决于所参悟的道法强弱,而修行者自身的底蕴,亦不可或缺。
吟!
有剑鸣声,但见洛川手太阴神剑迸发出刺目的月华,这是一口由全部的太阴神金铸成的神剑,为其人体天兵,算是无传承,对于一个后辈子弟,也显得有些奢侈了。
群星皆黯淡,随着洛川出剑,一股浩大的剑势,如明月当空,月光炽盛到刺目的境地,可见这剑光有多可怖,刹那间,他一剑朝着敖战刺出,背后小世界震荡,太阴小世界之力倾巢而动,这一剑落到敖战眼,便如同一颗太阴古星,自九天之外坠落下来,太阴之气如海,将他所在的四方虚空淹没。
“太阴神月剑!”
有域圣子沉喝,这是其父的成名剑法,顶级将书,是一门极其可怕的神圣剑法,没想到这洛川已经得到传承,并参悟出来其一剑,仅凭这一剑,加太阴小世界,以及其半步圣体的肉身体魄,其在天榜之,还能有所提升。
敖战不动,只是平视前方。
这些时月,他或许不及苏乞年的生命进化,却也不是虚度光阴。
百丈,十丈,三丈,一丈!
这一剑只在弹指之间,落到诸多年轻高手眼,敖战如同失去了抵抗之力,一动不动,很多与洛川同行的追随者露出冷笑,什么敖家七太子,也不过浪得虚名,同时,他们也感叹洛川这一剑,借神圣甲胄部分复苏之力,已经足以斩圣。
九尺,五尺,三尺,一尺!
三寸!
剑道锋芒近在眼前,甚至可以感到锋锐之气距离毛孔不过半寸之地,敖战蓦地沉喝一声,整个人骤然间迸发出可怖的锋芒之气。
这锋芒太炽盛了,如一团银芒乍现,月光更炽盛,一下照亮了四方八极,刺破天云,直入九天之外的浩瀚星空。
这一刻,很多人忍不住闭双眼,连精神意志也收了回来,因为那刹那间迸发的刀势和锋芒太凌厉了,他们感受到了毁灭的气息。
铛!
也在此时,有一道恢宏的撞击音响起,伴着咔嚓一声的断裂音,既而,那团刺目的银芒,有一道身影横飞出去,半空逆血狂吐,伴着半截晶莹的光,噗的一声没入了距离镇云山脚百丈的峭壁。
那是……
一群追随者目光落下,刹那间瞳孔剧烈收缩,峭壁插着的,赫然是半截断剑。
“不可能!”
“怎么会,洛川大哥怎么会败……”
有圣女难以接受,对于洛川一直有好感,这胜负太快了,不过交手的一瞬间尘埃落定,而众人根本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砰!
洛川落地,披头散发,眉心正,一缕刀痕一直延续了下去,到鼻梁,再到人,到下巴,有鲜血潺潺,染红了大半边脸,身的神圣甲胄,也有一道浅浅的刀痕,可以想象,如非是这口圣甲,其多半要被一刀立劈,斩成两半。
“你!”
洛川死死地盯住了那团消散的银芒,敖战负手而立,哪怕相隔了很远,他依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种带着俯瞰的目光,那位敖家七太子自始至终,都未曾将他放在心。
“化身为刀。”
镇云山下,帝子殛无平静道:“倒是有些手段,可惜,你我差距太大,不可逾越,你不该出现,更不该挑衅,今天这里,天入地,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战!”
敖战强势回应,吐气铿锵,他缓缓升空,龙游九天,天空向来是属于真龙的角斗场。
“帝子。”
洛川看向帝子殛无,露出羞愧之色,他败了,对方居然已经涉足了化身为刀的无刀境,战力攀升,已经远远凌驾于他之。
帝子殛无却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一步迈出,登空而,有淡淡的声音落下。
“殛某身后,不需要失败者。”
殛某身后,不需要失败者。
洛川愣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等到回过神来,他死死地捏紧了拳头,指甲都刺入了掌心,有鲜血潺潺,染红了脚下的大地。
不远处,一干同行的追随者有些迟疑,也有人目光冷漠,连此前出声的那位圣女,也选择了沉默,甚至微微侧身,不再落下目光。
自嘲一笑,洛川缓缓起身,转身离去,这一刻背影有些萧索,对于接下来的大战,已经不想再观摩,他需要花费一段时月梳理己身,修行至今,诸多抉择,到底是对是错。
苏乞年升空,镇云山下,一些年轻高手同样选择登空,但片刻后又止步,都没有升千丈高空,这等同于圣境的对决,于诸多年轻高手而言,算是气机坠落下来,都需要凝神以对,不敢轻触,若是胆敢接近央战场,恐怕余波足以将他们轻易埋葬,尸骨无存。
第一百九十章 破灭禁忌,囚圣一战!(三合一)(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