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她(2/2)
作者:木嬴
    云初不答应,牢头有的是办法让她就范。

    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还长的漂亮的姑娘,被送进大理寺大牢,名声毁了,出去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让她做妾是便宜她了。

    大理寺牢头道,“让你做妾是看得起你,今儿我就占了你,再把你卖到挽香楼!”

    云初一步步后退,不知何时她手里多了根玉簪,对着牢头,“你别过来!”

    看玉簪通体碧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牢头看的眼热。

    但凡进大牢的,身上的钱财都被搜刮干净,没想到她居然还偷偷藏了根簪子。

    这样成色的玉簪,可不是小门小户能有的。

    这玉簪是她及笄那天,文远伯送她的及笄礼,是她最喜欢的簪子。

    如今文远伯故去了,文远伯府被抄家,这玉簪是父亲留给她这个女儿最后一件礼物了,云初倍感珍惜。

    被抓后,云初就偷偷把玉簪藏起来了,倒也没有被发现。

    牢头笑了,“人我要,玉簪我也要!”

    “乖点,才能少吃苦头。”

    牢头压根没把云初当回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要能伤他,他这个牢头也没脸在大理寺大牢里混了。

    轻敌注定吃亏,云初不想伤人,尤其在人家的地盘上伤人,可她也得自保。

    即便是死。

    她也要清清白白的死。

    玉簪被扎进牢头的肩膀,许是扎到了骨头,玉簪碎了。

    牢头被扎懵了,接着就是震怒。

    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把云初吓着了。

    如今的她无依无靠,就这么被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不能死!

    云初躲着牢头,一边喊“救命”。

    牢房里有犯人,但没人能帮他,或者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狱卒听到叫声,眼底泻出羡慕来,这要是个寻常女子,头儿吃了肉,他们没准儿能喝口汤。

    这姑娘太漂亮了,头儿可不舍得留给他们。

    云初喊了两声,反应过来,她喊救命根本没用,她喊道,“沈钧山!”

    她可是连最后一点的力气都喊出来了。

    刚喊完,就脱了力,被牢头一把掐住了脖子,再喊不住一声了。

    沈钧山躺在木板床上,听到有人喊他,精神有点恍惚。

    他这是耳朵出问题了吗?

    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

    而且还是个姑娘?

    沈钧山注意听,再没听到声音了。

    他眉心皱紧,他耳力一向不错,刚刚不该是错觉才是。

    沈钧山问对面管着的男子道,“兄台刚刚可听到什么声音?”

    “听到了,在叫一个名叫沈钧山的男子,”男子漫不经心道。

    “可怜那姑娘了,在牢房里叫心上人的名字,人家也救不了她。”

    心上人?

    那肯定不是在叫他了。

    只是男子惋惜的时候看了眼云初被关的牢房。

    沈钧山又眉头拧紧了。

    叫救命的是刚刚那被带走审问的姑娘?

    住他隔壁,喊的名字又和他重了

    沈钧山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那姑娘定然是认识他!

    沈钧山脚一抬,一脚把牢房栏杆踹断了。

    云初被掐的快断气了,双眼发黑,快要晕过去了。

    沈钧山赶过来,就看到云初被人掐着脖子。

    虽然云初几天没洗脸了,脸上脏兮兮的,但沈钧山还是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

    是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满大街的找不到人,居然在大理寺大牢里遇上了?

    沈钧山一脚把牢房踹开,抓着牢头的手一拧,牢头就疼的眼冒金星了。

    这还不够,沈钧山脚一踹,直接把牢头踹墙上了。

    牢头摔下来,两眼瞪直,已经没气了。

    沈钧山那一脚要不了他的命,只是气急之下,沈钧山没发现牢头肩上有伤,半截玉簪还插在他肩膀上呢。

    沈钧山那一脚用了七分力,本来就能断牢头两根肋骨的,这一摔,那半截玉簪也扎进去了。

    牢头当即毙命。

    云初往下一倒,被沈钧山抱住了。

    看着云初,沈钧山眉头拧成麻花。

    他刚刚干了什么?

    救了一个恨不得吊个三天三夜来消气的女贼?

    他是疯了吗?!

    沈钧山觉得这不可能是他干的事。

    不过他很快就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很合理的解释。

    嗯。

    他不是在救她,他是在救自己那一万两银票。

    她要是死了,自己跟谁要钱去?

    他救了她。

    从此,她这条命就是他的了。

    沈钧山一把将云初抱起,狱卒听到动静跑来,看着毙命的牢头,吓的脸色刷白。

    沈钧山把云初抱回牢房,结果自己的牢房被踹烂了,他抱着云初转身,吩咐狱卒道,“把这间牢房打开。”

    狱卒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听话先了。

    牢房关不住沈钧山,但也得关啊。

    狱卒把铁锁锁上后,赶紧去禀告大理寺卿。

    冀北侯府二少爷逃出牢房,还杀了牢头,这可不是小事啊。

    大理寺卿闻讯匆匆赶来。

    只是他还没问话,沈钧山先问他了,“我找了她几天几夜,没想到竟然被关在大理寺大牢。”

    “她是不是三天前被关进来的?”

    大理寺卿懵了一瞬间,完全反应不过来。

    狱卒点头,“她是三天前被关进来的。”

    果然!

    想到自己在慈云庵等了半天,甚至误了进宫面圣,沈钧山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要不是凑巧也被关了,还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找到人呢。

    “她犯了什么罪?”沈钧山问道。

    沈钧山问的心平气和,毕竟云初有前科犯在他手里,沈钧山怀疑云初是故技重施才被人抓了。

    偷窃被抓,理所应当。

    嗯。

    沈钧山觉得自己问的很心平气和。

    但他在气头上,再心平气和,那也是怒容满面。

    他又说找了云初三天三夜。

    一个男人找一个姑娘三天,这肯定是有所企图啊。

    再见云初模样标致,大理寺卿猜云初是沈钧山的心上人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得冀北侯府二少爷看上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足为奇。

    大理寺卿心虚了。

    大理寺大牢不仅关了冀北侯府二少爷,保不齐连未来的冀北侯府二少奶奶都一起关了啊。

    关沈钧山,大理寺卿还不心虚,毕竟有崇国公府二少爷在前头挡着,沈钧山也确确实实打了六皇子一拳头,虽然是不小心。

    可云初不一样。

    云初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只是得罪了镇国公府,才被抓进来的。

    大理寺徇私枉法了。

    要是沈钧山揪着不放,大理寺卿没好果子吃。

    但沈钧山问起来,什么都不说肯定不行,大理寺卿颤抖了声音道,“她打了镇国公府小厮。”

    打人?

    不是因为偷窃?

    沈钧山眉头拧紧。

    他听出了大理寺卿声音漂浮,抬头看他,眸光也在躲闪。

    显然,事情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沈钧山知道牢头死了,大理寺卿是来问罪的。

    他只能先发制人了。

    沈钧山脸一沉,“不来大理寺大牢走一趟,都不知道大牢有多乌烟瘴气!”

    “即便是犯人,哪怕十恶不赦,择日处斩,也轮不到狱卒肆意欺凌,大理寺就是这么看押犯人的?!”

    大理寺卿已经头冒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