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为了自己这个人?
萧曼从没觉得自己模样生得出挑,怎么会被宫里长大的皇子看入眼?何况回想他当时看自己的眼神,怎么也不像暗怀情意的样子,后来故意出言为难也印证了这一点。
既不是有义也不是有情,这凭白无故究竟为的什么?
心头茫然,冷不防前面有人叫了一声。
萧曼愕然抬眼,就看一名内侍迎上来,打躬行了一礼:“禀秦奉御,二祖宗方才出宫去了,叫小的来传句话,叫秦奉御暂且留在这里,凡事听老祖宗吩咐。”
这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倒是随心自在。
先前送药那件事,他明明知道瀛山王就在陛下身边,却还故意叫自己过去,存心把事情挑破,这样的心思想想都觉可怕。
她点点头,打发那内侍去了,叹口气有意无意地继续往前走,种种疑窦纠结在心里,怎么也挥拭不去。
秦恪和瀛山王蓄意暗斗,自己与其说是争夺的筹码,倒不如说是一颗棋子,任人摆布,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落在其中一方的死穴上,到头来也逃不了被弃的命运。
不过若说起来,相较于秦恪昭然若揭的利用,反倒是瀛山王那种完全猜想不透的用意更叫人心忌。
耳畔微微起了些躁动,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宫门口,几名内侍趋步而出,像是要迎什么人。
萧曼向外张了张,就看石阶下面停着一顶红缎宫轿,内中走出一个穿红色团龙锦袍的人,手上还牵了个五六岁的孩子。
她虽然没见过人,但凭服制便瞧出这来的应该是东宫太子,那孩子不用说,多半就是皇孙。
这时候眼目众多,既然瞧见了,若不行礼拜见便是不恭。
她知道避不了,朝左右看看,自己的品级还是当值的人中最高的,于是依着规矩跨出门站在最前面躬身迎候。
太子澜建璋一路走到宫门前,见出迎的只是个奉御,脸上便有些不快,一边继续朝里走,一边瞥眼问:“瀛山王一早便来了?”
萧曼却不知道瀛山王什么时候到的,可必须得回话,略想了想,跟上脚步,随在旁边应道:“回太子殿下,奴婢先前在给陛下备药,晨间的事不甚清楚,不过瀛山王殿下确是来过,才走有半个时辰。”
澜建璋鼻中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接着又问:“这会儿陛下身边是谁,焦芳还是秦恪?”
他叫人名字的时候语气很淡,听不出厌恶,更没存着半点好感,反复就是在说寻常的奴婢一般。
萧曼只好又应道:“回殿下,陛下用药之后已歇息了,精舍里只有焦公公守着,殿下怕是要等一等。”
话音刚落,就听澜建璋轻“啧”了一声,还没开口,他手里牵的小儿却仰头问道:“父王,皇爷爷是睡着了,不见咱们了么?”
“别胡说,咱们等你皇爷爷醒了再进去。”澜建璋低声轻责。
“哦。”那小儿点点头,又怯声问,“那我能去找个人玩一会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