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箭却没射中要害,不偏不倚全都落在腿上,显然是有意而为。
众人望着那几个惨呼哀嚎的同僚,脸上都是一片死灰,当即都停了步,谁也不敢再动了。
秦恪稍稍走前几步,站在卫士之前,望着对面的五凤楼,唇角噙着笑意,却朗声问:“陛下圣驾在此,你等兵刃相袭,已是谋逆不臣的大罪,城上守将何在?现身说话!”
他声音并不甚响,却仿佛有股无形之气充盈在里面,顺着风势便送上了城楼。
然而话音未落,刺耳的尖声就从头顶掠过,又穿过层层叠围的卫士,“锵”的一声正钉在镂金镶嵌的莲座上,箭尾嗡嗡,兀自还在轻颤。
这意思便再明显不过了。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不约而同地望向抬舆中。
臻平帝面色苍白如纸,缓缓睁开眼,目光中交杂着伤痛和悲凉,脸上却全是木然,半晌才开口:“朕就在这里,不管什么人,有话出来回奏吧。”
百官闻声,自张言以下赶忙都跪在地上,伏下头去,只有秦恪仍领着一众卫士护在抬舆周围。
头上两侧的强弓硬弩丝毫未动,对面的门楼间也半晌没见动静。
蓦地里忽然有人道:“臣是慈庆宫仪卫司佥事,奉令有要事向陛下陈奏。”
粗沉的声音在半空里回荡,犹如利剑悬在头顶,百官都是一震,身子不由俯得更低,暗地里却惊愕万分。
慈庆宫仪卫司是太子的侍卫亲军,却暗藏在五凤楼上,趁着祭祖大典的时机,伏击皇帝的銮驾,若不是谋反逼宫,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再想起之前秦厂公说太子被误落的幡杆砸伤,至今昏迷不醒,然而却还能暗中布置,密谋叛乱,那些不用说,定然都是假的,这等心思既闻之胆寒又令人不齿。
想到这里,群臣中那些正直不阿的已勃然变色,朝城楼上怒目而视,再无惧意。
“说吧,他想要什么?”臻平帝淡着眼,根本没去看,流珠在指间如溪水潺动般轻转。
城楼上又寂了寂,那声音才又响起:“回禀陛下,我大夏立国百余年,先头已历七帝,具是旷古难寻的英主,然而陛下御极二十年,朝政纷乱,国势轻颓,臻平十二年后更一意玄修,不问政事,朝政非议,天下骚然已非一日。太子殿下恭俭仁孝,才德兼备,应早正大位,臣伏请陛下即刻传位于太子殿下,不负万民所望。”
臻平帝摇头轻叹了一声:“若是朕不允呢?”
话音刚落,左右两边翅楼上便攒声急响,箭如雨下,守御的卫士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连前头几个抬辇的也未能幸免,抬舆一斜,登时向前倾倒。
斜刺里人影闪动,在飞蝗般的箭雨中格挡穿梭,欺到近处,仅以单手扣住横栏,顺势上抬。
半晌,声阑箭收,眼前早已横尸遍地,那架沉重的抬舆仍稳稳架在他手中。
一支羽箭正扎在肩头,血流下来,霜白的曳撒间一片殷红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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